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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改派載濤管理,而以奕劻的次子、八大胡同的豪客鎮國將軍載搜,辦理禁警軍訓練事宜。
這一下,張之洞覺得不能不盡其三朝老臣的直諫之忱了,拿著軍諮處所擬的一道上諭,去見攝政王載灃。
“攝政王,這道上諭,之洞以為不妥。”
載灃將上諭看了一遍,困惑的問:“沒有什麼不妥啊!你說,那裡不妥?”
“從頭到尾皆不妥。”張之洞捧著上諭,一面看,一面說:“‘憲法大綱內載,統帥陸海軍之權,操之自上’,是故皇上為‘大清國統帥陸海軍大元帥’。這個說法,似是而非,皇上為君,元帥為臣,胡可混為一談?前朝武宗自稱‘鎮國公總兵’,貽笑後世,可為殷鑑。”
“這是君主立憲的規矩,日本就是這樣的。”
“國情不同,何必全抄他人成規?即如李鴻章在日本遇刺,日後親制繃帶以賜,這在中國就是件越禮而不可行之事。”
載灃語塞,姑且宕開一筆:“你再說,還有什麼不妥?”
“九年實行憲政,應辦的大政甚多。立憲的本意既在收拾民心,自然應該急民之急,如今亟亟乎伸張君權,無異授人以柄,革命黨作亂,更有藉口。而況新練陸軍三十六鎮,成軍的不足四分之一,籌辦海軍,更是遙遙無期,實不必於此時宣示軍權操之於上,徒然引起百姓的猜疑!”。
“你說,百姓會有什麼猜疑?”
“猜疑朝廷練兵,不是對外,而是對內。”
“這話,”載灃有些著惱了:“毫無根據的胡猜。”
“之洞亦知朝廷決無此意,可是闤闠小民,難窺廟堂,以為練兵如果對外,便應重用將才。如今陸海軍的統制權,何以都握在親貴手中,令人百思不解。”張之洞說到這裡,有些激動了:“洵濤兩貝勒,智慧過人,然而世無生而知之之事!之洞自當翰林時起,就講求練兵、籌餉、器械等等,及至受命督粵,中法戰爭,乃是親歷。後來移調江漢,無一日不講求堅甲利兵之道,躬率而行三十年,于軍事一道尚不敢謂有心得。如今洵濤兩貝勒還是應該在上書房讀書的年紀,鎮國將軍載搜識字無多,亦竟能總領師幹,所憑藉者何?之洞竊所未喻!”
這一番侃侃而談,將個攝政王載灃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不得下臺。想狠狠的駁他一兩句卻實在想不出話。這樣僵持了一會,越想越惱,越想越羞,終於成怒了。
“這是我們的家事!你最好少管。”
張之洞愣住了,他有些不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