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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原奏內稱:‘天下之大,不患無才,如以天文算學必須講習,博採旁求,必有精其術者。’該大學士自必確有所知,著即酌保數員,另行擇地設館,由倭仁督飭講求,與同文館招考各員,互相砥礪,共收實效。該管王大臣等,並該大學士均當實心經理,志在必成,不可視為具文。”
等上諭發抄,衛道之士大譁,有人說恭王跟倭仁開玩笑,視國事為兒戲,有失體統。倭仁本人當然也是啼笑皆非。
但也有少數人,看不出這道上諭的皮裡陽秋,那是比較天真老實而又不大熟悉朝局的一批謹飭之士,他們把煌煌天語看得特別尊嚴,從不知夾縫裡還有文章。
再有極少數的人,別具用心,雖知是恭王在開玩笑,但既是上諭,誰也不敢公然說它是開玩笑,那就可以不當它玩笑看,真的“酌保數員”,真的“擇地設館”,要人要錢,弄假成真,不是“死棋腹中出仙著”嗎?
徐桐就有這樣的想法,所以等倭仁來跟他商量時,他把從阮元的“疇人傳”裡現抄來的名字,說了一大串,接著便轉入正題:“老師的話一絲不假,‘如以天文算學,必須講習,博採旁求’,真正是‘必有精其術者’,宣城梅家父子、祖孫、叔侄,一門精於歷算且不說,我請教老師,有位明靜庵先生,老師知道不知道其人?”
“是我們蒙古正白旗的。久任欽天監監正,曾親承仁皇帝的教導——這是古人了,你提到他也無用。”
“提到其人,見得老師的‘天下之大,不患無才’八個字,無一字無來歷。康熙年間的事過去了,只說近年:從前胡文忠幕府裡就有兩個人,一個叫時曰淳,江蘇嘉定人;一個叫丁取忠,湖南長沙人,都是此道好手,大可訪一訪。”
這就讓倭仁大感困擾了!想不到徐桐竟真個把“博採旁求”四個字看實了,轉念一想,又覺內愧,言必由衷,無怪乎徐桐信以為真!自己原就不該說沒有把握的話,所以此刻無法去反駁徐桐。
而徐桐卻是越說越起勁,“還有一個人,老師去問李蘭蓀就知道了。”他說,“此人是蘭蓀的同年,也是翰林,江西南豐的吳嘉善,撰有一部‘算書’。現在不知在何處,但可決其未死。老師如果沒有工夫去拜蘭蓀打聽下落,我替老師去打聽。”
倭仁一聽他的口氣,麻煩怕會越來越大,還是另請高明的妙,於是想到翁同和。徐桐對翁同和頗懷妒意,這是連倭仁這樣方楞折角的人都知道的,所以當時無所表示,避開徐桐,把翁同和邀到他家裡去商量。
“你聽蔭翁的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