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玉座珠簾 第十九章 (第7/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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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珍物。有個幕友欺他不識字,意存吞沒,騙他說這四條字沒有上款,不便張掛。鮑超認為不要緊,補一個上款好了。於是那幕友奮筆直書:“春霆軍門雅蜀”,見了的人,無不是想笑不敢笑。
這樣的人,自然只有胡林翼、曾國藩才能欣賞重用,而鮑超的報答知遇,也真是一片血誠。他帶兵只有八個字:“身先士卒,生死相共”,每次出陣,將官在前,士兵在後,也無所謂“戎裝”、“行裝”,紅頂子、雙眼花翎、黃馬褂,穿戴得極其輝煌,打仗就如上朝一般。也因此形成一種特殊的威勢,洪楊軍只見了翎頂輝煌,疾馳而至的部隊,便奔走相告:“霆軍來了!”隨即鼠竄。甚至有些官軍被圍無法脫身時,冒用“霆軍”的旗號,居然亦能化險為夷。
因為鮑超有這樣的威名,所以遭妒,劉銘傳就是其中之尤。他與鮑超同時領軍南下,但路線不同,銘軍由棗陽沿漢水東岸挺進,一路也打得很好。銘、霆兩軍在鍾祥會師,逼得東捻退保楊家洚、尹隆河一帶。
於是霆軍進駐臼口,銘軍進駐臼口之東的下洋港,與南面尹隆河兩岸的匪壘成鼎足之勢。方圓二、三十里之間,更鼓相聞,旌旗蔽日,在暗沉沉的凍雲下,瀰漫著一片驚心動魄的殺氣。
這樣的戰局,真是到了短兵相接的生死關頭,自然維持不到好久的。霆、銘兩軍信使往還,秘密約定第三日辰刻——早晨八點鐘進軍夾擊。劉銘傳心想,東捻的全部兵力都已集中在此。這一仗打勝,便是呈獻新任欽差大臣的一份大大的賀禮。但轉念想到鮑超,頓時又意興闌珊了。
其實也難怪鮑超,以湘軍宿將,十年之間,大小數十戰,出生入死,威名遠播,現在與淮軍後起的劉銘傳,比肩作戰地位相等,自不免由不平而有輕視的意思。在劉銘傳,看鮑超目不識丁,有勇無謀,不過偏裨戰將,只因為受胡林翼、曾國藩逾格的寵遇,才有那麼大的名氣!自己那一點不如他?聲名處處落在他後面!每一想起,便有無限的抑鬱。
就為了這一份不甘心,劉銘傳盤算了又盤算,想定一個主意,他把所有的營官都找了來會議,首先說明這一仗關係重大,非勝不可,接著便問:“勝是勝了,有面子的不是我們!
面子叫誰佔了?”
這還用說嗎?自然是鮑超。他的部下雖未開口,但神情之間,已經作了回答。
“不錯,鮑春霆!”他自問自答地說:“我們拚命,別人首功,這種傻事不能幹!”
然則計將安出?有人提醒他說:“已經跟霆軍約好了,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