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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議之處?幼樵以風骨自見,責人務求其苛,何以彈章不及於李相。而且愛屋及烏,連‘李大先生’亦倖免了。這何能教人心服?”
“李大先生”是說李瀚章,他的官運確是由“李二先生”而來的。恭王笑笑答道:“我佩服少荃的手段,就在這裡。能收服張幼樵,實在比如來佛收服齊天大聖還難。如今幼樵會辦海疆,更是收發由心了。”
最後這句話,驟聽費解,要細細體味,才能參悟出其中的深意。李鴻章自然要保全和局,但主戰的論調抬頭,朝命嚴飭北洋水師投入戰場,李鴻章既不能抗旨,又難以挽回,會遭遇極其困難的局面。如今由張佩綸出面籌防閩海,則一切情況都在掌握之中,要和要戰,自然收發由心。
瞭解到這一層,盛昱倒不免替張佩綸為難,因而問道:“幼樵平日持論侃侃,忠義奮發之氣,溢於言表,將來局勢變化,果真不免於一戰之時,他又如何迴護李相,保全北洋的實力?”
恭王笑笑,這一笑使得盛昱微感不快,因為那有笑他書生不曉事的意味。
不過笑歸笑,還是給了盛昱很明白的解答,當然那有著教導後輩的味道:“你沒有到那種位置,也沒有做過那種要承人意旨的官,自然沒有這方面的閱歷。象這種情形,李少荃最善應付,俗語說的是:‘雷聲大,雨點小。’又道是:‘只拉弓,不放箭。’拿面子糊弄過去,徐圖挽回,十之八九可以奏效。不過幼樵到底不脫書生的本性,是不是肯完全聽任少荃的擺佈,大成疑問。”
說到這裡,恭王面有憂色。這使人費解,盛昱率直問道:
“難不成這樣子倒不好?”
“不好!”恭王搖搖頭,“李少荃到底才大心細,有他整套的辦法,如果肯聽他的,必有效驗。果然象左騾子那樣,一萬個不佩服,處處別出手眼,倒也能弄出一個樣子來。就怕樣樣聽他,到了關節上自己又有主張,那非僨事不可。”
這自然是極深刻的看法,但如何僨事,卻無從想象。盛昱的心熱,頗很想寫封信對張佩綸有所規諫,只是著筆頗難,而且清流中他們已分道揚鑣,為眾所周知的事實,所以也決不會有人認為他的逆耳忠言,出於善意。這樣一想,多一事就不如少一事了。
在張佩綸,卻興頭得很,精心構思,撰了一通謝表,以范仲淹、陸遜自擬。接著便打了個密電給李鴻章,請教進止機宜,到第二天李鴻章的覆電到達,才遞謝表。
照規矩當天召見。這是張佩綸第二次“獨對”,慈禧太后頗有一番獎勉之詞,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