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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說:“你自己去料理吧!一切都不用我多說了。”
於是,方鼎銳回了吳棠一封信,告訴他決無此事,不必理睬。同時又告訴他一個訊息,說兩廣總督毛鴻賓降調,已成定局,吳棠由漕督調署粵督,大致亦已內定,總在十天半個月內就有好音。
安德海和德祿,卻不知這事已經擱淺,先找著吳守備去問。他是曾受了吳棠囑咐的,如果安德海來問,只這樣告訴他:太后交下來的,採辦“蘇繡新樣衣料”的單子,正在趕辦,趙開榜開復一案,已經另外委託妥當的人代為辦理。德祿聽得吳守備這樣說,還不覺得什麼。轉到安德海那裡,他比德祿在行,聽出話風不妙,更不明白他是託了什麼人“代為辦理”,難道是在京找個人,就近替他辦一個奏摺?沒有這個規矩啊!
不多幾天,倒是德祿打聽到了訊息,把安德海約了出來,告報他說,吳棠是託的方鼎銳,方鼎銳跟曹毓瑛商量,不知怎麼回了吳棠一封信。“安二爺!”最後他說,“我看,八成兒吹了!”
照這情形看,安德海心裡明白,自然是吹了!吹了不要緊,第一,已知他假傳懿旨;第二,趙開榜的行跡已露,這兩件事要追究起來,可是個絕大麻煩。所以當時的神色就顯得異樣,青紅不定地好一會,也沒有聽清德祿再說些什麼。
直到德祿大聲喊了句:“安二爺!”他才能勉強定定神去聽他的話。德祿愁眉苦臉地說道:“這下子,我跟趙四不好交代。”
“怎麼不好交代?你不是說,年下收的銀子不算定錢,既不是定錢,就不欠他什麼,有什麼不好交代。”
“不是這個。我是說,吳棠那兒,還有軍機處,都知道趙四露面兒了,一查問,著落在我身上要趙開榜那麼個人,我可跟人家怎麼交代?”
“這個……,”安德海嘴還硬:“不要緊,有我!”
話是這麼說,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片刻不得妥帖。別的事都不要緊,總可以想辦法鼓動“主子”出來做擋箭牌,偏偏這件事就不能在她面前露一點風聲。想到慈禧太后翻臉不認人的威嚴,安德海驀地裡打個寒噤,這一夜就沒有能睡著。
苦思焦慮,總覺得先要把情況弄清楚了再說,那就只有去問方鼎銳了。於是抽個空,想好一個藉口去看方鼎銳。門上一報到裡面,方鼎銳便知他的來意,吩咐請在小書房坐。
平時,安德海見了軍機章京就彷彿熟不拘禮的朋友似的,態度極其隨便,這天有求於人,便謹守規矩,一見方鼎銳揭簾進門,立即請了個安,恭恭敬敬地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