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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傳霖的權力,便被大大地侵削了。
這繼那桐遺缺的榮慶,是蒙古正黃旗人,翰林出身,十來年工夫,爬到了內閣學士,翰林開坊,熬到這個職位,就快要出頭了,內轉當侍郎,外放做巡撫,入於庶境。但補缺有一定班次,蒙古學士卻不易遷轉。所以等了三年,內轉為“大九卿”末座的鴻臚寺正卿,再轉通政副使,外放山東學政,內調大理寺正卿,兜了一個大圈子,才做到倉場侍郎,還是署理。
倉場侍郎駐通州,專管天瘐正供的京倉,是個肥缺。榮慶的操守不壞,而且頗能除弊興利,因此,以和議成後會辦善後事宜,及充任政務處提調的勞績,調升為刑部尚書兼充管理大臣。
興學育才為新政要目之一,而舉國普設新式學堂,籌措經費,猶在其次,第一大事是訂學制。張百熙自受命為管學大臣以後,傾全力於此,每採西法,多所更張,而守舊派不僅大為不滿,竟是大起恐慌。其中又夾雜著旗漢之爭,以致新式學制備受攻擊。榮慶得以脫穎而出,為了他是旗人,又是進士,而賦性保守,正好用來抵制張百熙。
結果可想而知,必是彼此掣肘,一事無成。正好張之洞奉召入覲,他作過一篇洋洋灑灑的大文章,名為《勸學篇》,本意是戊戌政變之時,為了自辯其非新黨,寫這篇文章表明“中學為體”,不悖歷來聖賢的遺訓。而結果卻是獲致了不虞之譽,都道新式學堂以兩湖為最盛,全是張之洞的功勞,如今擬訂學制,自非借重此人不可。
因此,張之洞入覲之後,一直未回原省,奉旨“會商學務”,而實際上是由他一手主持。
張之洞有種很特別的脾氣,“凡所建設,必開風氣之先,而凡所主張,必與時尚稍殊,若有良友之諍諫,輿論之挽達,則持之益堅。”所以正當舉國競談時務之際,他對學制的擬訂,卻偏於保守,與張百熙不協,而與榮慶恰為同道。
這就意味著張百熙落了下風,榮慶是成功了。為了酬庸起見,調任榮慶為刑部尚書,再轉戶部,頂了那桐的缺。但他這個戶部堂官,只管例行公事,凡有更張,是奕劻、瞿鴻璣、那桐行使會辦戶部財政處的職掌,徑自議定上奏,並無榮慶置喙的餘地。
因為如此,楊士驤進京,催問餉源,不找榮慶,只找那桐幾經磋商,有了差強人意的結果。
“攤派是必不可免的了!”那桐斷然決然地說:“不管瞿子玖怎麼說,都不必理他。只要自信得過就行。”
於是,定了兩項攤派的辦法,奏請核定,頒發上諭。
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