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玉座珠簾 第十六章 (第2/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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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用的蓋碗,趕緊又放下。他也不覺得窘。六爺就是這個樣,凡事大而化之,什麼也不在乎,到底把上頭給惹翻了。”
“總不能為這些小事,鬧得不可開交。該有別的緣故吧?”
“那就不知道了。”
看看問不出究竟,醇王也就不再談下去,傳話套車,直奔鑑園。恭王正故作閒豫,在廊上品茗看花。醇王一向敬畏他這位老兄,見了面總有些拘謹,斷斷續續地請了些如何在盛京得到訊息,專程趕了回來的經過,接著便把曹毓瑛擬的那個奏稿遞了過去。
他的態度,在這上面已表現無遺,恭王頗為欣慰,但也不免有濃重的感慨,“唉!”他嘆口氣說,“我真灰心得很。”
醇王雖深知他那位“大姨子”的厲害,可是不以為有故意打擊恭王的心,“我在想,”他說:“這檔子事兒,從中一定有人在搗鬼。這個人得把他找出來!”
“我念一段好文章你聽。”恭王答了這一句,略想一想,朗然念道:“部院各大臣每日預備召見,而進趨不過片時,對答不過數語,即章疏敷奏,或亦未能率臆盡陳,寢假而左右近習,挾其私愛私憎,試其小忠小信,要結榮寵,熒惑聖聰,必至朝野之氣中隔,上下之信不孚;或和光以取聲名,或模稜以保富貴,雖深宮聽政自有權衡,意外之虞萬不致此,而其漸不可不防也!”
“這不是指的小安子嗎?”醇王失聲而言,“到此地步,那不就跟明朝末年一個樣了!”
“但願不致如此。”恭王冷笑道,“國亡家敗,都起於自相殘殺。那一朝不然?”
接著,恭王又提起那些守舊派的有意推波助瀾。醇王這才瞭然,恭王的被黜出於安德海之類的中傷和那些自命為正色立朝的大臣的“為虎作倀”。安德海是小人,不足深責,倭仁何以如此不明事理?醇王正對洋人的“火器”入迷,自然十分同情他哥哥講洋務的主張,覺得倭仁他們是國家求富強的一塊絆腳石,便頗想象恭王所念的那一通奏摺那樣,要說幾句有稜角、見風骨的話。
就在這時候,曹毓瑛派了軍機章京方鼎銳來取奏稿,順便帶來了一個訊息:以肅親王華豐為宗人府宗令,派醇王總司弘德殿稽查,凡是皇帝讀書的課程及該殿一切事務,都歸他負責——這是第二次把恭王所兼的差使,分派他人兼辦。至此,恭王就象“閒散宗室”一樣,坐食皇家俸祿,什麼事都不必管了。
醇王與方鼎銳也極熟,叫一聲:“子穎,你來!”把他拉到一邊,問他有什麼辦法,給倭仁一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