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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下來,從護書中取出來水筆墨盒與印有他名號的處方箋,靜靜構想脈案的寫法。
“你是杜大夫?”突然有人在他身旁問。
抬頭一看,是名太監,戴著六品頂帶,論品級比縣官還大。杜鍾駿起身答道:“我是。”
“萬歲爺派我來跟你說,你剛才在殿裡說的什麼,就照什麼開方子,切切不要改動!”又指著陳蓮舫說:“千萬不可跟他串通起來!”
“不會,不會!”杜鍾駿狐疑滿腹,不可串通這一點,還可以體會其中的緣故,想是彼此商酌,希望意見一致,如果互相歧異,出了事誰也脫不得干係。但不知皇帝何以一再叮囑方子不可改動,莫非另有人主使,非如何開方不可嗎?
正在思索之際,帶領的內務府官員來催方子了,杜鍾駿便依剛才那太監所傳的話,說了什麼,便寫什麼,一揮而就,檢點無誤,將方子交了出去。
這時已有書手在等著,拿他的方子另用明黃箋紙譽正,一式兩份,裝入黃匣內,據說是皇太后、皇帝各一份。不久,又有太監傳諭:“賞飯一桌。”這名為“賜膳”,照例由帶領的大臣作陪。繼祿陪他吃完了才說:“你今天新來,是插班,二十一才是你的正班,到時候我派人來接你。”
等送回客棧,杜鍾駿倦不可當,睡了一大覺起身,第一件想到的事,便是皇帝不知已服了他的藥沒有?心裡又想,陳蓮舫也開了方子,不知異同如何?如果服了自己的方子,陳蓮舫那張方子還用不用?
到得晚上,來了一名太監,正是白天他剛請完脈出殿,追上來傳話的那個。他說:“萬歲爺已服過你的藥,明天仍舊要請脈。”
“是!”杜鍾駿說:“繼大人知道不知道?”
“另外派人通知他了,內務府會有人來接你。”
杜鍾駿點點頭,抓住機會問道:“請問,陳大夫也開了方子,皇上服了沒有?”
“大概服了吧!我沒瞧見。”
“我再請問,為什麼要到二十一才是我的班?”
“如今一共五位大夫,你算算,今天插了班,不就要到二十一才該你的班嗎?”
杜鍾駿一聽愣住了,連那太監離去都未發覺。這夜一直不能安枕。半夜起身,等內務府官員陪他到了頤和園,先找繼祿辦交涉。
“繼大人,”他說:“五個人輪流值班請脈,各抒己見,前後不相聞問,這樣子怎麼能把病治好?要知道,我是來醫病的,不是來當差的!請繼大人把這種不合道理的規矩,跟皇太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