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人 (第6/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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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quo;不像男人”,卻也是事實。
然而另一些人的不負責任,就完全“理無可恕”。對於他們來說,問題已不是“像不像男人”,而是“還是不是人”了。比如元稹《會真記》(又名《鶯鶯傳》)中的張生即是。此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實一肚子壞水。因為表面上道貌岸然,所以熬到二十二歲,還“未嘗近女色”。從這一點上講,他的忍性、定力,倒還算可以。然而,一見崔鶯鶯,卻神魂顛倒,不能自持(可見“不好色”云云全是假話),終於千方百計,費盡心機,把鶯鶯弄到手。不過張生的可惡之處,尚不在此,而在他對於崔鶯鶯的以身相許,採取了一種“始亂之,終棄之”的完全不負責任的態度。更可惡的是,他對自己背信棄義、損人利己的行為,還頗為得意,稱之為“忍情”,並頭頭是道地說什麼“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於人”,把一應罪責,都推到受害者身上,這就不但沒有半點男子漢氣概,簡直是沒有一點人味了。也許實在因其“太不像話”,所以這個形象,到了董解元的《西廂記諸宮調》和王實甫的《西廂記》雜劇裡,便已判若兩人,成了一個雖不免有些脂粉氣、但好歹在人格上還算男人的情種。
應該說,在男女關係這個問題上,是最能看出一個男人像不像男人的。它不僅表現於“效能力”(太監無此能力,便不算男人),更表現於“責任感”。性關係是兩個人的事,應該由兩個人共同負責。但由於女人原本力量較弱,而男人在性行為中又往往是主動進攻求愛者,所以男人還應多負一點責任。如果男的竟將責任都推到女方頭上,或在出事之後要受懲處時,拿女的去做替罪羊、犧牲品,那麼,哪怕他別的什麼功夫再好,也應說他“不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