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婢不如妓”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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務,與身份地位的高低貴賤無關。金錢以外,能起到作用的,就是個人的魅力,如年齡、相貌、風度、談吐、才情等,也與身份地位的高低貴賤無關。所以,宋徽宗與其臣周邦彥同嫖名妓李師師,師師更傾心鍾情於周邦彥,徽宗皇帝也無可奈何。雖因“吃醋”而罷了周邦彥的官,後來又只好把周召回,任命為大晟正。這正是青樓不同於社會之處。在青樓之外,人與人之間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但是一進妓院,管你諸侯將相、公子王孫,抑或落第文人、發跡商賈,大家都一樣,都只有一個身份——嫖客,因此可以不論尊卑,不守禮儀,不拘行跡,紛紛解囊共買一笑,豈不是“大家一樣,人人平等”?
實際上,妓院對於它的“客戶”,從來就是“平等”相待的:一樣“來的都是客”,一樣“全憑錢一囊”,一樣“相逢開口笑”,一樣“過後不思量”,當然也一樣軟刀割肉狠“宰”,而且宰完後一樣“人一走,茶就涼”。“一樣”並不等於“平等”,但在封建等級制度森嚴的社會,“一樣”總比“不一樣”讓人心理平衡。於是青樓便成了封建等級社會的“心理制衡器”。至於嫖客和妓女之間,身份也是“平等”的:你是浪子,我是蕩婦,你嫖娼,我賣淫,大家都不是“好東西”。所以,你不用擺架子,我也不用裝樣子,光脫脫,赤裸裸,反倒真實。誰也不用笑話誰,誰也不用蔑視誰,誰也不用害怕誰,誰也不用提防誰,完全用不著羞羞答答、遮遮掩掩、裝腔作勢、作態擺譜。可以說,社會和家庭開的是“假面舞會”,而妓院與青樓開的是“脫衣舞會”。前者文明,後者粗野,前者高雅,後者下流,但真實性卻也不可以道里計。
“骯髒”的金錢與性,就這樣造就了畸形的“平等”。然而,在封建等級社會中,人與人,尤其是男人與女人之間,如果要講什麼“平等”的話,大概也就只有這一種了。
於是,就有了這樣一種奇怪的現象:許多悽婉美麗的愛情故事,竟是發生在妓女身上。
這樣的愛情故事是講不完的。
最早的一個有名的故事大約是南朝劉宋時的“燕女墳”。這個故事講,當時一位名妓姚玉京,嫁給了襄州小吏衛敬瑜,沒有多久,丈夫溺水而死,玉京為之守節。衛家樑上,有一對燕子,也被鷙鳥抓走了一隻。從此,玉京與孤燕,便同病相憐。秋天到了,燕欲南飛,臨行前,飛到玉京手臂上來告別。玉京在燕子的腳上繫了一根紅繩,說:“新春復來,為吾侶也。”第二年,這隻燕子果然回來了。姚玉京大為感動,便賦詩一首贈燕雲:“昔時無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