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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是室友介紹給我的女朋友,比我大一歲”,“黑龍江大學的”, “高考五百五十多分”,“沒看上我,黃了”,“我介紹給我爸的”,“結婚兩年了”,“兒子都三歲了啊”,“扔在瑪麗的東北老家養”,“一開始都沒想領證”,“還是我勸他倆去辦的”,還說“畢竟對我弟弟也有個交代”。
這一通下來,我心裡像是一口倒了十包跳跳糖那麼噼裡啪啦的。正在喝水的老闆聽到結婚兩年、兒子三歲了那會兒就嗆著了,之後就一直在咳嗽,分不清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在場的都面面相覷了,眼神裡的資訊量已經超過了表情能容納的限度。老胡兒子似乎很滿意他講出這番話帶來的效果,又若無其事地看起了他的國際刑法。
那天晚上的牌局瑪麗姐也來了,我們大家似乎一整晚看她的表情都不太自然。中途她起身去陽臺透氣的時候看到了小七,然後很興奮地把小七牽進屋,到我身邊問我多少錢買的,我愣了一下說幾百塊吧。然後她驚喜地跑到老胡身邊,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說,老公我也想養一隻金毛啦,才三百塊呢,好不好嘛。老胡忙著打牌,眼皮也不抬地應付著說行行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對於男人來說就是一邊玩去的意思了,她卻親了老胡一口說就知道你最好了,然後樂顛顛地把小七牽回陽臺。當時我心裡就犯嘀咕,果然這樣的女人才能傍到有錢人啊。
關於瑪麗傍大款這個想法,是在有一天晚上崩塌的。那天我們像往常一樣軋賬,查抽水發現賬目比往常少了兩千多的樣子。我們三個做了一晚上分析,最後發現籌碼裡有二十多個比較新的一百元,從而發現是有人從淘寶買了一樣的籌碼偷偷帶進來,臨走時兌換成了現金。
是誰呢?那一晚魚龍混雜來了很多不認識的人。於是我們只好把現有的一百元籌碼最中間的那個圈拿記號筆塗成了黑色,其實挺明顯的,但來賭博的人誰會在意這個。
第二天繼續開啟門營業,人到得很齊。那晚老胡的運氣很不好,兩次詐牌都被對家跟了上來,輸了有小一萬,向來愛絮絮叨叨的老胡那晚最後竟然被打得偃旗息鼓。他媳婦倒是贏了不少,但也入不敷出。牌桌上有規矩,籌碼不能相互給,於是後來瑪麗乾脆不玩了,把錢都給了老胡,搬了個高腳凳坐到了他身邊。
一局結束之後我發現池子裡竟然有了兩個沒有塗黑的一百,趕緊給老闆使了一個眼色。結果我的眼色似乎使得有點太大了,大家都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池子裡的籌碼。我突然靈光一閃,想到梅勒的《失落的神諭》裡面的故事:有個阿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