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捺住心中的好奇:“此一道?”
那姑娘唇角拉開:“種地。”
衛梁:“……”
在聽見這兩個字的剎那,衛梁眼皮都幾乎跳起來,甚至頭皮炸麻,有一種自己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被人窺知了的震撼之感。
他大驚:“你怎會知道?!”
現在回想起當時的場面,其實有幾分說不出的滑稽,可難以否認:至少在當時,他心中還存有一些恐懼。倒不是怕被人知曉,而是怕家中來尋他麻煩。
士農工商。
士為最高,讀書人十年寒窗為的不過就是一朝躍過龍門去當那人上人,往下則是農本商末。
世代詩書的家族自然看不上下面三等。
然而衛梁從小與別人不同,見到天上下雨、地上淌水,要去問個究竟,成日去翻什麼天文曆書;見到田野勞作、布種澆水、秧苗抽芽,想去查個明白,摸進書店就偷偷買回來一本《齊民要術》;到後來旁人花盆裡養蘭,他卻和波斯、色目那些個異族交往頗深,在青花瓷盆裡栽一種長出來醜得過分的東西,叫什麼馬鈴薯……
年歲小時,旁人還當他鬧著玩。
待得年紀大點,家中長輩終於發現了他離經叛道的本質,把什麼曆書農書全搜出來燒個乾淨,狠狠給他請了一頓家法,說他要考不上回頭就要他好看。
衛梁這才“迷途知返”,把這一顆靈活的腦瓜子用回了讀書的“正路”上,寫寫策論,讀讀經書,沒幾年也算皇天不負有心人,混出點名聲。
離開家便到揚州進學。
霜鍾書院裡沒人管,一旦得空便拿刀在那挖出來的馬鈴薯身上比劃,還烤紅薯似的烤了幾個給朋友吃。當然其中一人吃拉肚子之後,便再也沒人敢吃他的東西嘗試了。
可以說,衛梁萬萬沒想到,在這揚州地界上,竟然有人知道他其實不愛讀書,偏愛種地!
那姑娘似乎早預料到他會如此驚訝,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笑眯眯看著他道:“我若說,眼下有數千畝地空著,就等一個人來種點東西,衛公子是否會感興趣呢?”
衛梁覺得她在胡扯。
哪裡來個黃毛丫頭就敢說有上千畝空地等著人去種?當時幾乎想也不想便拒絕了,可那姑娘卻不置可否,只遞給他一張名帖,上頭寫了座別院的地址,說他若改了主意自可尋來,隨時恭候。
於是,衛梁終究是沒能抵抗住這等誘惑。
回了書院之後不過熬了六日,便忍不住按圖索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