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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子夜,寒星在天,不見明月。
眼前這座歸一山莊的莊門外看不見半個人影。
然而門旁守著的兩個人,手腳粗壯,膀大腰圓,抄著手還抱著刀劍,冰冷的目光掃過謝危時,透著濃濃的警惕,還有……
一點掩不住的驚訝與好奇。
天教上下,見過他的人並不多;見過他,且還知道他就是傳說中那位“度鈞山人”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然而這些天與他有關的傳聞,卻傳得到處都是。
都說是公儀先生的死,疑點重重;此人非但叛教,還要恩將仇報,與教首起了齟齬;此次洛陽之行,便是教首終於要大顯神威,出山來對付他了。
可誰能想到,傳說中的度鈞先生,竟是這般?
一身素淨的道袍,雖有幾分僕僕風塵之色,可墨畫似的眉眼裡卻帶著一種波瀾不驚的淡漠。雖孤身前來,也無半分懼色。
更重要的是,竟不是什麼糟老頭子……
比起當初他們常見到的公儀丞,謝居安實在是太年輕了,以至於讓他們有些不敢相信。
只不過,很快先前進去報信的道童就出來了。
到得門口,倒還恭敬。
竟然向謝危躬身一禮,只是未免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味道,道:“教首與那位姜二姑娘,一道恭候多時了,先生請進。”
滿街空寂,吹從無人的街道上吹來,拂過謝危衣袂,飄搖晃盪。
他卻是神情巋然。
也不多說什麼,眼簾一搭,渾無半分懼色,不像是受人掣肘甚至即將淪為階下囚的倒黴鬼,反倒有一種處變不驚的從容鎮定,彷彿進自家門一般,隨那道童從門內走了進去。
在天教的這二十餘年,他甚少以“謝危”二字發號施令,出謀劃策,而是取“度鈞山人”為號代之,為的便是他日潛入朝廷時,“謝危”這名字還乾乾淨淨,不致招來朝廷的懷疑,露出太多的馬腳。
所以也很少去各分舵。
洛陽這座分舵,他並不熟悉。一路跟著道童走時,他便不動聲色地朝著周遭看去,終於七彎八拐繞到了山莊的一座跨院。
外頭舉著明亮的燈籠,燈籠下頭黑壓壓一片都是天教教眾。
只聽道童道一聲:“度鈞先生來了。”
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落到了他的身上。隨即,圍攏的人如潮水一般慢慢分開,給他讓出一條道來,目光卻一路跟隨著他,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