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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囚牢中本是混亂喧囂一片,該是誰也沒時間顧及到誰。豈料那蓬頭垢面的男人似有所覺一般,竟然在這一剎那抬起頭來,向著姜雪寧的方向望去。
鋒銳的目光鷹隼似的,從他亂髮的縫隙中閃現。
姜雪寧後背都寒了一寒,只覺這目光中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漠然與殘忍,是那種刀口上舔過血的窮兇極惡之徒才會有的眼神。
然而已經來不及細究。
只這片刻他們已經轉過了拐角,到了天牢門口,朝外頭一擁而去。
押解勇毅侯府的兵士剛去,天牢守衛正是鬆懈時候,被天教教眾打進來時便是不堪一擊,如今哪裡有半點還手之力?為保自己的小命,都是邊打邊退,輕而易舉就被他們衝破了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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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靜寂的長道上,謝危的馬車依舊在原地。
不一會兒前去探看訊息的刀琴回來了。
到得馬車前便躬身道:“事情進展順利,天牢已經被這幫人攻破,城門那邊也已經安排妥當,只等著張大人那邊帶人經過。小寶也在,這一路應當失不了行蹤。只是那孟陽……”
謝危畏寒,若非必要,下雪的天氣都是不想出門的。
見到雪總要想起些不好的事。
此刻坐在馬車之內他連車簾都沒掀開,一張臉因冷寒而顯得蒼白如玉,淡淡地打斷了刀琴道:“危險之人當有危險之用,小卒罷了,壞不了大事。”
刀琴於是不敢再言。
遠遠地便聽得隔了幾條街的地方傳來了些動靜。
很快又小下來。
想來大約是那幫天教教中和獄中囚徒從天牢出來後一路從附近的街道上過去了。
有的人逃出來之後並不隨著人潮走,而是悄然地隱沒在了黑暗中,獨自逃命去。
但大多數跟隨著逃出獄中的囚犯卻都下意識地跟上了天教眾人,雖他們趁著夜色一道朝著城門西面去。
隱約聽得見有人問:“不是說好去城東嗎?”
然後便是張遮平靜的回答:“城東門設有埋伏,去恐將死,你們願意去便去。”
人群於是忽然靜了一靜。
同一時間的天牢門口,卻是另一番光景。
周寅之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將姜雪寧藏匿在最偏僻的囚牢之中後,他便裝作若無其事地出去檢視禁衛軍來提押勇毅侯府去流放的情況,事情結束後便準備回來帶姜雪寧出來。可沒想到刑部、錦衣衛那邊竟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