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信得 看不見的存在 (第4/15頁)
安妮寶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也全無迴音。
最後一個夜晚,試圖再次撥打她的電話。這一次終於撥通,她清晰的聲音平淡自若,一如往昔,沒有任何情緒流露。只是說剛剛從森林裡出來,在當地附近的一個小鎮裡看病。身體一直不太舒服。
他說,你要當心傳染到當地病症。
她答非所問,說,我前幾天做夢,走到一個幽深連綿的山谷,一條曲折大路,路面潔白閃爍著光芒,兩邊是星羅棋佈的深藍色湖泊。許多赤裸的孩子在水中游泳,沉沉浮浮,嬉戲喧鬧,發出的笑聲美麗極了。我從中間大路上走過,不知道該帶哪一個孩子上來,跟我一起走。路延伸到山谷的背後。前面黑夜茫茫,天空有無數明亮的繁星。
他說,這是一個很奇妙的夢。
她說,是。在夢裡我有一種安寧喜悅。
我非常想你,Fiona,我們可否再見。
她說,不知道。Ian,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已過去。此後我們不過都是前途未卜。
她繼續失蹤從未和他聯絡。他回到澳洲。如常開始工作,運動,與年輕女孩重新約會,與她們上床。卻始終無法忘記炎熱的永珍,在旅館房間鋪著刺繡白床單的單人床上,那個脖子後面有漢字刺青的女子。她的神情冷淡奇幻。她說的話他總是無法理解。她的身體一直在對他發出呼喚。他的心在某種被禁錮般的思念中碎裂。開始終日隱隱作痛。
他成為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另一個男人,堅持打電話給她,無法停止。一個月後,她接了他的電話。她已回去倫敦。
她說她懷孕了。
如果命運要把一些離奇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安排給他,那麼一定有其中道理。就讓它來吧,他想。他已在長久的渴望和思念中,撤掉內心所有防禦和退路,只能隨波逐流被席捲而去。她捉摸不定的個性需要周圍的人對此順服,對未知無懼也沒有憂慮,如同野地裡的百合花,不種不收。即使告知他這件事實,語氣裡也沒有試探或目的。她似乎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危險,也對結果毫無執著。
他說,你打算如何處理。
她說,也許生下來。我沒有親人,想要自己的孩子。
你確定這是因我而起的嗎。
是的。但這可以和你無關。
你一直在說這句話,包括我們在永珍的時候。那我是什麼,一個工具嗎,一個不需要發表意見和感覺的協助生育的機器嗎。
不要生氣。Ian,我為剛才的話語抱歉。
那讓我們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