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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死孩子,我白養你了。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你的死鬼老爸嗎?對得起吃過的苦嗎?對得起躺在病床上的叔叔嗎……”豔麗姐接受現實之後開始沒頭沒腦地往女兒身上拍打。謝憑寧看不下去,過來拉開旬旬,喝道:“別鬧了,這裡不是撒潑的地方!”
“關你什麼事,我教訓我女兒,如果不是你……”
旬旬在她扯到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之前站了起來,理了理被她扯亂的衣服,漠然道:“媽,我先走了,你要是還有臉,就繼續鬧下去吧。”
她旁若無人地走到謝家大門口,謝憑寧有些擔憂,上前攔住她。
“旬旬……”
旬旬笑了笑,說道:“你放心,我說先走了,就是先走了,不是去尋死的,我怕死。憑寧,當著大家的面,我只想說,被你們撞見是我活該,但你敢拍著你的胸口說在我倆的婚姻中你問心無愧?”
謝憑寧沒有做聲。
“罷了,這樣也好,也用不著一一通知大家了。”旬旬想想,回頭又彎腰給謝家二老鞠了一躬。“爸媽,最後一次這麼叫你們。對不住了!”
她走出謝家的大樓,新的太陽竄了出來,天藍得造孽。她循規蹈矩二十八年,第一次如此放肆,並且驚訝地發現,其實並沒有意料中罪孽深重的感覺。她走到街邊去攔車,回頭看到頂著一張京劇臉譜的豔麗姐亦步亦趨地跟了出來。
旬旬轉頭去扶她,大概是這變故超出了豔麗姐的人生常識,她還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抽著氣,但已經想不出什麼罵人的新詞了,旬旬心想,很好,很安靜。
說不清是趕上上班高峰期還是豔麗姐的臉著實太可怕,一連幾輛計程車都從旬旬母女身邊呼嘯而過,等了將近十分鐘,豔麗姐的淚都幹了,終於一輛車停靠了下來,那是輛嶄新的大眾CC,這個車最近以極高的頻率出現在旬旬面前。
“旬旬,你怎麼在這?”池澄很快下車繞到她身邊,伸手去摸她從昨日就未曾好好打理的頭髮,“你像被丟在路邊的流浪貓。”
旬旬看天,連吱一聲都免了,緩緩掃開他不請自來的手。
池澄轉而去關注豔麗姐。
“這位是阿姨吧,您和旬旬長得真像。”他看了看豔麗姐眼影眼線殘粉口紅渾然一體的臉,又特意朝旬旬笑笑。
旬旬面無表情,一點都不欣賞他的“幽默感”。
“小時候她比較像我,長大就不怎麼像了。”豔麗姐聲音沙啞地回道,順便擤了擤鼻子。
池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