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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這狹窄的方形船艙。她真希望已經抵達了北方,來到閃亮極光照耀下的廣袤雪原。有時候,她也渴望回到喬丹學院,跟羅傑一起爬上房頂,聽著管家敲響的鐘聲,提醒大家晚餐還要等半個小時,還有廚房裡煎炒的吱吱聲、說話和吆喝的聲音……那時,她就會熱切地希望一切都沒有改變,也永遠不會改變,她永遠永遠都是喬丹學院的萊拉。
唯一能使她擺脫無聊和憤怒的就是那臺真理儀。她每天都會讀它,有時候和法德爾·科拉姆一起,有時候是自己一個人。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容易沉浸在一種平靜的狀態,那些符號的含義便隨之清晰起來,如同巨大連綿的山脈被陽光照亮而映入眼簾一樣。
她努力地向法德爾·科拉姆解釋她的這種感覺。
“這幾乎就像是和別人說話,只不過你聽不見他們說的話。你覺得自己很傻,因為他們比你聰明,他們從不犯錯誤……而且,法德爾·科拉姆,他們知道得那麼多!他們好像通曉一切!庫爾特夫人也很聰明,也知道很多,但這是一種不同的知識,我覺得……”
法德爾·科拉姆會問一些具體的問題,萊拉就會去尋找答案。
“庫爾特夫人現在在做什麼?”他會問。萊拉便立即動手操作,他便會問,“告訴我你在做什麼。”
“嗯……這個聖母像就是庫爾特夫人,我把指標轉到那兒的時候,我的心裡想著我的媽媽。這隻螞蟻代表繁忙——這很簡單,這是它最主要的含義,沙漏代表的是時間,往下一點兒就是代表現在,我會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兒。”
“你怎麼知道它們就是這些含義呢?”
“我能看到它們,或者說我能感覺得到。就像夜晚踩著梯子向下走,你把腳往下踩,下面會有一個橫檔。嗯……我把注意力和想法對著它,它就能顯現出一層層的含義,我能感覺到這些含義。然後,我就把這些含義都匯合在一起。其中有點兒竅門,就像讓眼睛聚焦盯著什麼東西看一樣。”
“那你就這麼做吧,看看真理儀怎麼說。”
萊拉照辦了。那根長指標馬上擺動起來,然後走走停停,彷彿是在按照某種精確的程式不斷地擺動和暫停,顯示出優雅和力度,萊拉也有同樣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一隻正在學習飛翔的幼鳥。法德爾·科拉姆在桌子對面望著她,留意著指標停留的地方,注視著小女孩兒把臉前的頭髮捋到腦後,微微地咬著下嘴唇,她的目光先是追隨著指標,等指標的軌跡確定之後,她便去觀察錶盤的其他地方——但不是漫無目的地看。法德爾·科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