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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謙從來不懷疑陛下的英明,即便是陛下從來沒釣上來過魚,即便是陛下沒有任何的軍事天賦,只有火銃打得準,但是于謙從來不認為陛下不夠英明,恰恰相反,于謙一直高度擁護陛下幾乎一切的決定,在某些時候,還得大明皇帝拉著于謙,不要讓于謙太過於大跨步。
這已經是第一百六十六期鹽鐵會議,即便是陛下在親征、在南巡的路上,依舊在補足大明的財經事務相關理論。
而今天,陛下丟擲了兩個觀點,第一個是供應就是需求,生產力等於購買力,而第二個就是破門謬論。
這個謬論廣泛存在,而且深入人心,即便是以于謙在國家之制上的才能,他都沒有將這個謬論,抽絲剝繭的理解的如此透徹。
筆正吹噓的報復性,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天災人禍,對生產力造成了破壞,就是對購買力造成了破壞。
朱祁鈺對著李賓言頗為確切的說道:“李侍郎,有人會說只要願意想一想,誰都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然而,穿著各種偽裝的破門謬論,在歷史上卻是最揮之不去的,而且現在的大明,這種謬論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加氾濫。”
“如今,有許多人在一本正經地重複著這種謬論:比如商行商總、大把頭、詩社的筆正、國子監的經學博士、翰林院的翰林編纂、甚至是在座的袞袞諸公。”
“這些人掌控著話語權,他們有的是人才、有的是資財去將破門謬論,偽裝成各種臃腫模樣,他們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各自的立場、各自擅長領域,宣揚著巨大的破壞行為,所帶來的好處,進而心安理得做著破壞行為。”
“謹遵陛下聖誨。”李賓言恍然大悟,他這個站在大明經濟中心的松江巡撫,差點都被這種虛假繁榮的話術給騙了,更遑論那些對這些不懂的百姓,對這些不明白的學子們,他們長期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他們的固有理念裡,就會生出一種理所當然的正確。
就像當初王覆在奉天殿內,跟皇帝討論與民爭利,一模一樣。
朱祁鈺說完了這一大段話之後,才對著戶部尚書沈翼繼續說道:“為什麼不行鈔法,除了避免大明稚嫩的財經事務因為某些人的貪婪,剛剛萌芽就胎死腹中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鈔法很容易出現另外一種經濟學謬論,那便朝廷不用收稅,就可以擁有花不完的錢。”
“無論是鹽引,還是大明寶鈔,戶部寶鈔局刷子一刷,這些能當錢用的廢紙,就變成了堂而皇之的錢,最後導致大明稅制的徹底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