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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只道小女孩被賣入妓坊,是悲慘,是非人境遇。卻不知,在妓坊裡,身為女子倒比男子還稍稍好些。妓院裡的女孩子好賴能活下來,而在妓坊出生的男孩,自打離了孃胎,要麼被賣、要麼被淹死。所以,裴山月那個娘,為了讓他活下來,便從小將他裝扮成女孩,一直到不能裝的時候,才掩護他逃出來。
他永遠記得與孃親分別時的樣子,孃親依舊上了妝,依舊美豔風騷,依舊倚門賣笑,卻是媚眼含淚。
他記得,孃親把多年偷藏的體己交給他以後,對著他甩了甩手帕子,然後風淡雲輕故作輕鬆地說:“走吧,天高地遠,能走多遠便走多遠,出了這牢籠,你便是堂堂正正的男子了。”
他想哭,卻忍下了。
他說:“你好好的,別喝那麼多酒,也別用那麼多香,保重身體,給我十年,不,五年,我定來接你。那時,離開這牢籠,你也能堂堂正正做人了。”
他記得真真的,當時娘笑著答好。
她明明答的好好的,她的笑容,真的很燦爛。
可是,她卻食言了。
在他逃離之後,她便投了井。
他知道,原來,她一早就想好了,若他離開了,去奔赴自己的前程,那便不能再有一個身處妓坊的妓女作孃親,所以,在送他走之後,她也走了。
聞訊,他哭的像個孩子。
他自小沒爹,如今,也沒娘了。
如果他一早便知道,自己逃出妓坊去外面做男人,終是要付出這樣的慘痛代價,那他寧願不要,寧願去當男妓。沒錯,做男妓雖然恥辱,但卻能與孃親相守在一處啊。
現下說什麼都晚了,既然孃的心願是讓他好好活著、以男人的身份立世,那他便如此。
可來了長安才知道,在這個打短工都要看戶籍出身的地方,作為出身妓籍的他,根本沒有立世的根本。於是,他又變身為她,憑著當年在妓坊裡學到的那些技藝找了家酒樓客舍棲身,與那些客人交錯周旋,暗中積累自己的人脈,將所有積蓄換了份清白的戶籍,為今日成為官身,墊了基礎。
劉一手的出現,是個意外,也是個機會。
原本,他或許還要等上很多年,但是現在,雖然弈棋不是他最擅長且最喜歡的,但只要能以此為跳板,也暫且拿來一用。
待進了公門,日後再慢慢圖之。
總之,孃親搭上性命為他託舉的人生,他不能辜負。
雖然……
“對不起了,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