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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時醒時睡,多半里是昏昏沉沉的。然而這樣過了三五日,我的精神漸漸好轉,聽浣碧說起,玄清的病倒是愈發重了,整日發著高燒。
問起溫實初玄清為何這樣病重起來,他也只是含糊其辭,說得不甚分明。我也沒有力氣跟他分辨,只得先養好了自己再說。
這一日我吃過了藥精神好些,便靠在床上閉目養神,浣碧便坐在我身邊,對著光線挑揀著草藥。覷得左右無人,我將多日的疑惑一併問了出來:"王爺為什麼會突然病得這樣重了?"
浣碧面上的憂色如晨起時覆在枯草上的白霜,也是這樣萎靡蠟黃的色彩,蹙眉道:"溫大人只說是前幾日著了風寒後就沒有好好休養,小姐病著那幾日又接連幾日幾夜沒有吃好睡好,所以身子一鬆下來,那病逝就洶洶如虎了。因而一時半刻還剋制不住。"
我略略沉吟,又問:"那麼王爺是如何得的風寒?"
浣碧低一低頭,聲細如蚊,道:"那日溫大人在時已經說了,王爺趕來禪房看小姐時穿的衣裳少了,正好那日天氣又冷……"
我微微一笑,繼而收斂了笑容,只炯炯盯著她道:"那是溫大人的說法。我要聽你的實話。"我曼聲道:"浣碧,溫實初自然有瞞我的道理。那麼你呢,你也要瞞我麼?"
浣碧絞一絞衣角,咬著唇望向我,遲疑著道:"小姐真要知道麼?"
青花纏枝香爐中稀薄香霧飄出,淡淡散在空氣中,瀰漫出一股清淺的佛手柑香氣。這樣的氣味叫人神智清明。
彷彿還是在昏寐之中,有一個冰冷的身子懷抱著我,那麼冷的身體,彷彿冰雪寒霜一般,叫我在燥熱的昏聵中獲取一絲清涼與舒適。我緩一緩神氣,道:"自然。"
浣碧的容色微漾起波瀾,怔怔地似乎出神,緩緩道:"那一日小姐發高燒,人燙得了不得,都開始說胡話了。我與槿汐端了雪水來,敷了了多少冷毛巾也不中用。連冷水也化暖了。槿汐忙讓我去請溫大人來,可是那會子溫大人正好奉召進宮去為胡德儀診治去了,自然無法入宮去請,只得回來了。我急得只會哭,正巧那會子王爺帶著阿晉回清涼臺,在山下瞧見了我一同去了禪房,見小姐這個樣子,立刻阿晉騎馬去請了清涼臺的大夫來,可是那麼巧偏偏下起了大雪,封住了山路,大夫也請不來。小姐燒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