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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低一等,屬於賤民,但是商人也是賤民,身份上並不比她高,加上這位嚴老爺又是蒔花館的常客,彼此熟了,所以一秤金敢跟他開些粗俗的玩笑。
這一秤金四十多歲,面板白白嫩嫩,臉上雖有些細微的皺紋,但一雙靈活的媚目秋波盪漾,仍頗具動人的風韻。
她這一插科打諢的,嚴老闆也不好再板著臉了,他鬆開蘇淮冷笑道:“五千兩銀子,這女婿當得可不便宜呀。一秤金,少跟我嬉皮笑臉的,你說沒有反悔,好,就當我聽錯了,反正她現在迎的是我,三日後迎的還是我,這擇日不如撞日了,我今日就要和她成就好事,你看如何?”
一秤金臉色一變,強笑道:“嚴大爺,玉姐兒雖說許給了你,可是畢竟我夫妻養她這麼大,怎能沒有一點感情?如今這孩子身子不舒服,嬌嬌怯怯的,我們夫妻看著都心疼,往後兒她可就是你的枕邊人了,你就不心疼?”
一秤金說著狠狠剜了丈夫一眼,蘇淮縮了縮脖子,沒有吭氣兒。原來這位嚴老闆名叫嚴寬,是這蒔花館的常客,那日在二進院子睡了一個相好的紅姑娘,就在這兒過夜了,早上一推後窗,恰看見玉姐兒在後院經過,這一眼瞧見七魂就失了三魂。
嚴寬是個滿身銅臭的生意人,本來不好吟風賞月、聽曲唸詩那套玩意兒,為了附庸風雅取悅這個清倌人兒,也忍痛花了大把銀子去裝了幾天斯文人,可是幾番下來卻連人家的小手都沒摸到。
他一想這般鈍刀子割肉,還不如一錘子買賣利索,乾脆舍了大把的銀子想把這勾魂兒的小美人弄回家去品嚐個夠。當日正好一秤金正生著病,她的丈夫蘇淮打理生意,雖說青樓本是銷金窟,五千兩銀子對他來說也不是個尋常數目,他一盤算從山西大同買來玉姐兒時只花了八百文錢,如今養了八年就可以換回五千兩銀子,當下忙不迭答應了,還立了文書畫了押。
事後一秤金聽說老公自作主張,不由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她在風月場中打滾了半輩子,玉姐兒將來能為她賺回多少銀子,自然心中有數,再加上那小姑娘聽說蘇淮把她賣給了一個商人,心中悲切,著實大哭了幾場,這一來連蘇淮也有了悔意。
可是已經立過文書的事如何反悔?兩口子盤算來盤算去,想著放出風聲,誑說五城兵馬司一個吏目看上了玉姐兒,想以官威壓他。
其實五城兵馬司算不得大衙門,只是京城(不包括皇城與紫禁城)的一個普通治安單位,吏目更連官兒都算不上,只是一部分小吏的頭頭,平時跟在巡城御史後邊遊遊街坊,聽候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