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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當小孩子,朱元璋開小會時和他們定下來的目標與計劃,全都掰碎給他講了一遍。
“先生你是說,張士信出門行軍,還要帶著蹴鞠、美女和酒宴桌椅?”朱標長了大見識,大受震撼。
“不錯。”李善長也覺得離譜,“且此人喜歡遊談之士,手下的將領都是些會耍嘴皮子的人,出去打仗,就算是打輸了回來,也不受罰的。”
朱標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就明白了劉伯溫的意思,老朱同志不得天下,還有誰能得天下?
想來也有趣,老朱同志是農民出生,後來是遊僧,但他當和尚那會兒也沒人管,四捨五入一下約等於乞丐,陳友諒呢,打漁的,張士誠,賣鹽的。
這裡面說起來,竟然還是張士誠家庭條件最好。
他們三人各有優點,都是厲害角色,可是在身份上,那別說什麼誰瞧不起誰。
李善長繼續道:“這次龍灣之戰,大帥和我們本都做好了張士誠在後襲擊的準備,丟幾塊地也就丟了,保住應天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沒想到——”
“沒想到他不僅不和陳友諒裡應外合,連自己都不願意動一動。”
“正是。所以張士誠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威脅,只要把陳友諒壓下去,大帥的大業必成。”
“嗯。”朱標點點頭,很有收穫。
李善長突然捲起圖紙來,將它放回了書架上,一副不再講吓去的樣子。
他走出門去,豎起耳朵,聽著城外的動靜,他知道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來了。
果然。
轟隆一聲炮響。
朱標坐在椅子上,感覺地底和頭頂都震了起來,地上的石子似乎在跳,頂上的天花板似乎在向下落灰塵。
整個應天城都在炮聲中無形搖動著,好像是人們的心一樣,面上沒有影響,實則都被拉扯著,一直扯到了龍灣去。
一條透明的、堅韌的、常人看不見的寬廣的氣運,把一城之氣與帥府緊密地黏合起來。
人道的氣運在此刻如同鍋中燒開的沸水,於上空翻滾晃動,似乎稍有不慎就會顛覆。
還沒等朱標觀察觀察帥府的情況,耳畔就突然響起一道龍吟之聲,他明白這是鐘山的龍脈在不安。
他側頭看去,眼底金芒閃動,轉瞬間就看到了應天城外龍灣之地的江水。
陳友諒的船,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