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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竟然帶著一點天真和可笑,彷彿世上的仇家都只用殺了,人們的仇恨就會灰飛煙滅似的,殊不知人的醜惡,哪裡是死可以解決的。
可這偏偏是她唯一的東西,她唯一的東西,正是結束了她性命的東西。
這鬼死時年紀尚輕,可以說是個孩子……
鄒普勝知道自己犯了老毛病,他又在心軟了。
他只好勉強地笑了笑,無可奈何而且很是怪異的在嘴角擠出一個弧度來。
少女放下繩子後,跪伏在地,頭磕在地上,一頭亂髮四散開來,徹底遮住了她恐怖的面容。
“小女的姐姐……姐姐是個產鬼。”
女鬼的聲音並不好聽,嘶啞而遲滯,聽來彷彿有人在撓石頭,可是她的聲調又那麼輕,那麼柔和,講著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
“姐姐嫁了一個好人家,是村子裡的一個地主。她給那該死的男人生了三個孩子,都是女兒。”
“她的婆婆說,她再生不出男孩兒來,就會讓自己的兒子休了她,把她趕出門去。於是姐姐拼命地找土方子,藥不知道吃了多少,然後就終於再一次懷孕了。”
“遊方道士來,說這次是個男孩。”
鄒普勝的手顫了顫。
“也許是藥吃多了,生產之日,姐姐難產。地主的房子我進不去,就只好爬到了他家隔壁院子裡的樹上。”
“她喊痛。喊了一天一夜,還是沒生下來。”
“第二天天亮,她的婆婆從神婆那裡拿回來一隻鞭子,把姐姐趕到院子裡,讓她趴在磨盤上,就開始抽打。”
“抽了十幾鞭,姐姐的聲音就低了。幾十鞭以後,她就不喊了。”
“小女知道,姐姐那是死了。”
“孩子就生在地上,生得很快,軟溜溜地滑出來,確實是個男孩。不過是死的。”
“當時的整個過程,小女都在樹上瞧見了。”
“他們沒有埋姐姐,把她用竹蓆一卷,就丟進山裡去了。”
鄒普勝忍不住打斷她——不是他不願意或是不耐煩聽下去,而是他不忍心再聽下去,可等到出聲,他才驚覺自己的聲音竟然如此乾澀:“所以,你,就上吊了?”
少女沉默片刻,音調終於有些許改變,拔高了不少,說道:“沒有。怎麼會?怎麼能?怎麼可以這樣簡單?”
“小女回家拿了菜刀,趁著夜色,從那一棵樹上跳進他們的院子裡,把他們全殺了,剁碎了,然後通通扔到了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