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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你這個花和尚,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祁善拒不承認。
周瓚的笑聲震顫著兩人身體相貼的部位,“這回大家都看到我被你佔了便宜,你還想賴賬,別說你媽會收拾你,我媽也饒不了你!”
祁善不理會他。禪院裡傳來悠長的鐘聲,她噓了口氣,把頭靠在他肩窩,他似乎想轉臉看她,猶豫片刻,只是將她背得更穩。
祁善在心裡對自己說,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她愛他所以決心放任他,如果有一天沒了周瓚,她恐怕會難過得像死了一回。可那到底只是一種修辭手法,她並不會真的死去。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會從傷心欲絕變為想起時才傷心、偶爾傷心、不那麼傷心……總有一天她會痊癒。周瓚是祁善的毒,她並不是沒有戒斷過。她有工作、有積蓄、有愛好、有很好的父母、有對寂寞強大的耐受力,有他自是歡喜,沒他也知足,大不了一切歸零。既然她承受得起最壞的結果,有他時的每一刻歡愉就當是賺了。
周啟秀取了馮嘉楠的骨灰,在一旁對住持和看護往生殿香火的僧人稱謝。沈曉星對著馮嘉楠靈牌上的照片,隔了那麼久,她還是無法適應自己最好的朋友成了一捧灰和一張照片。當初若不是她一時興起,將嘉楠帶到周啟秀面前,或許他們尚能各自安好,至少還活著,有痛有笑。她坐在蒲團上,像當初和馮嘉楠並坐於圖書館的臺階上聊著少女心事,“我到現在才來看你,你不會生氣吧?我替你照顧你兒子,那渾小子倒把我女兒哄走了。”
周瓚和祁善走了進來。沈曉星笑笑,繼續對好友低念:“阿瓚和小善多半要在一起了。你從前說我們要做兒女親家,你比我聰明,也比我看得準。他們會好的,我會看住他們,連你那一份也算上。”
沈曉星起來時,祁定就在她身邊,自然而然地攙了她一把。他怕妻子傷感,轉移話題道:“我剛才看到阿瓚背小善上來,動手動腳的,我這個岳父還沒答應呢!”
“那你上山前還說要畫一幅《鸞鳳和鳴》送給他們做新婚禮物?”沈曉星無情戳穿他,祁定呵呵笑了,他眼角的紋路真切地映在她眼裡。他們都在老去,少年時耽於夢想,盛年時為事業、為孩子、為老人奔忙,人的一生似乎只有暮年的時光才屬於自己和身邊的伴侶,別的都在遠去,他才是最真切、最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