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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我沒這麼變態。”
“誰知道呢,”陳醫生拎起手提箱,半真半假地開玩笑,“我感覺你單身這麼久,就挺變態的。”
熟悉點宋書靈的人都知道,他身邊沒人。
不近女色,也不好男風,遠離家族,偶爾才回來一趟,沒有滿身的風塵僕僕,永遠是衣冠楚楚的體面,幽靈似的站在高處。
看到床上那個昏厥的人,陳醫生只當他突然開了葷,給人折騰得受不了。
“我明天上午再來一趟,要是他夜裡再發燒,記得給我打電話。”
他想得開,隨叫隨到的工具人醫生嘛。
人走茶涼,偌大的廳房內再沒別的聲響,鸚哥兒給腦袋埋翅膀下睡覺,密佈的魚群沉默地於深藍中遨遊,宋書靈站起身,去書櫃那裡取了個資料夾。
真不是他的助理敷衍,實在是調查物件的生活,乏善可陳。
“阮榛。”
宋書靈的視線在上面停留兩秒,繼續往下。
出生時間不詳,孤兒,被柳坡巷的張友禮撿回去撫養大,具體的細節和手續已經無從可考,只知道阮榛從此開始入學讀書。
成績拔尖,但是綜合評定分不高,沒什麼特長,老師和同學說他像只樹懶,能不動就不動,對於各種活動毫無興趣,總是想方設法躲著開溜。
似乎是個喜歡藏在角落的孩子。
倒也不陰暗,沒什麼坎坷或者心結,宋書靈拿起張列印的照片,上面是阮榛的高中畢業照,陽光下,穿著校服的少年正在打呵欠,懶洋洋的,眼睛眯成小月牙。
在今年,拿到了研究生的錄取通知書。
到這裡,是很平凡的生活軌跡。
彷彿能看到一個巷子里長大的男孩,一點點向外奔跑的模樣,追逐光的模樣。
宋書靈想起早上收到的資訊,助理補充的那一條。
“上週末,大少爺打過招呼,以阮榛的名義辦理了退學。”
空氣沉悶,發黑的雲層翻滾,隱隱的雷聲中,宋書靈把檔案放回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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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榛一直在做夢。
卻又時常驚醒。
他的視線聚焦在頭頂陌生的天花板上,又很快隨著意識不清而渙散,似乎有人在照料自己,不,阮榛分辨不出,只感覺額髮被捋起,覆上冰涼的毛巾。
指尖因為用力而褪去血色。
不要。
快拿開。
他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