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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靜地看了好久,突然轉身朝爸爸的病房裡跑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伯父坐在他爸爸的床頭,用水沾溼棉籤,給禁食禁水的歐父潤唇,兩次之後,大伯把棉籤往旁邊一扔,突然低下了頭,發出一道壓抑的痛苦的抽泣。
歐仁錦的眼淚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他正準備走進去,就聽見大伯雙眼通紅、悲痛萬分地開了口,“弟妹在今天早上過世了,你要是再熬不過來,讓小錦一個孩子無父無母的,以後要怎麼辦呢?”
就像是詛咒。
沉睡中的男人似乎是動了動手指,心跳監護儀立刻發出了一道尖銳刺耳的警報。
歐仁錦猛地一震,他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歐易雲,大腦遲鈍得宛如鏽跡斑斑的齒輪,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來不及悲傷恐懼,一種奇怪的想法如藤蔓般在他腦海裡瘋長。
他覺得大伯是故意的。
他退後兩步,看著眼前彷彿又重複了一次混亂畫面,渾身汗毛直立,有個聲音在他腦海不斷重複著——他是故意的。
就在這一天,歐仁錦同時失去了父母。
後來又過了很久,他的父母已經下葬,他一直糾結於大伯在父親病床前說出的那句話,他當著全家人的面,滿臉淚水,用稚嫩的童聲大聲質問他。
但所有人回饋給他的,都是不可思議的眼神,他們覺得他非常不可理喻,覺得他傷了大伯的心。
在某一個並不算特別的夜晚,他突然就被一個噩夢驚醒。
夢裡,他躺在黑暗裡,腳步聲一下一下、清晰可聞地踩在他的心臟上,然後他猛然清醒過來,看著兩位戴口罩的醫護人員逆著光走進病房,走到了他母親的床頭,把一隻藥注射了進去。
那一瞬間,那個似夢非夢印象模糊的場景好像突然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裡,他們發出的每一道聲音做出的每一個動作,都彷彿一段連貫清晰的電影。
他渾身發抖,從床上跳起來就跑下樓去找爺爺,在樓梯口,他左腳絆右腳狠狠摔了一跤,卻二話不說地爬起來繼續往樓下跑,跑進歐正輝的房間,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努力地想表達他的猜測和想法,卻詞不達意、前言不搭後語,歐正輝剛好這段時間安慰過太多次他奇怪詭異的噩夢,又因為他堅持是大伯故意氣死了父親糾纏不休而暗自生氣,他早已過了那個對孫子疼惜關懷的界點,無法控制地不耐煩起來,沒等他說幾句就訓斥了他,揮揮手算作打發。
歐仁錦的聲音突兀地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