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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醒。
驚醒在奈何橋邊。
辛鐵石當然深知這一點,他急忙微閉住眼睛,不去跟他對視,道:“韋師弟。”
韋雪衣的聲音很急,就宛如劍一般。他整個人就是一柄劍,一柄染血的劍。他也如江玉樓一般,身著一身白衣,片塵不染,但江玉樓的白衣是西崑崙山上瀟疏的浮雲、妖嬈的新雪,他的白衣卻是血。
雪衣,便是血衣。
這雙眸子見辛鐵石不去注視他,神光厲轉,反盯向辛鐵石。
他無論在看著什麼人的時候,都似乎是一頭飢餓的猛虎在看著獵物。他的目光總是挑剔地審視著對方的身體,似乎在尋找著一口噬下的最佳方位。
這位少年,本身就是一柄劍。他來到這個世間中,唯一的使命便是殺戮。
究竟是雪衣,還是血衣?
是天下寂寞的雪,還是快意恩仇的血?
長劍緩緩抬起,旋轉的眸子中似乎隱含了一絲冷笑:“二師兄又要下山?”
辛鐵石施禮道:“韋師弟不必客氣,愚兄浮萍為命,就此別過了。”
他適才已領教過這位三師弟的劍術,知道一年不見,韋雪衣的劍更加狠辣急峻,絕不能小看。而且這位三師弟是位武痴,當真是為了練劍什麼都不顧。這種人最難對付,因為他只誠於劍,一切武林規矩全都不管,一切犧牲全都不在乎。
與這樣的人為敵,便要做好打算,自己的肉會被對方一片片斬下來的打算!
韋雪衣不答話,旋轉的眸子倏然停住,對著辛鐵石冷冷一笑。
辛鐵石知道危機四伏,哪敢停留?拱手向韋雪衣一禮,就待別過而去。他的腳才抬起,剛要踏出,猝然一道凌厲的殺意自韋雪衣的身上勃然而起,旋空向辛鐵石罩了下來。
辛鐵石心中一凜,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一腳只要踏下,他的背就將暴露在韋雪衣的面前,以韋雪衣的狠辣,出手一劍,必將重創自己!
他剎那間痛悔之極,但這一步已然踏出,卻再也收不回來,韋雪衣業已佔到了先機!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韋雪衣的時候。
那時九華山上出了個猛獸,傷了周圍無數的人畜。尚未入門、只有十二歲的韋雪衣自告奮勇前去捕捉,而且並沒有帶劍。三天之後,他遍體鱗傷地拖著怪獸回來了,那時,辛鐵石剛被救回九華山,驕傲地將怪獸拖到山莊之前、然後僵立著暈倒了的韋雪衣,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雖然之後的韋雪衣便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