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 (第3/6頁)
高曉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有意思,其實是絕大部分字都一樣,只改了幾個字,第一段是“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一個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第二段是“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兩個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淚的青春”,第三段是“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我們,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憶的青春”。這是中文裡非常高階的寫法,就是不要讓每段都不一樣,人家會記不住的,但如果每段都一樣,就變成港臺那種工廠生產的罐頭歌曲。他每段就改一點兒,整個流水帶走光陰的故事,是個什麼故事全都寫出來了。
羅大佑有一首寫得非常漂亮的歌,整個副歌都是用迴文來寫的,完全可以顛過來倒過去地唱,這首歌就叫《沉默的表示》。它的副歌特別有意思,“輕輕問一聲,是否還要我再等,因為夜已這樣深”,之後倒過來唱,“輕輕問一聲,是否夜已這樣深,是否還要我再等”,再倒過來就成了“夜已這樣深,輕輕我想問一聲,是否還要我再等”。這種寫作方法在中文裡叫回文,是非常有意思的寫法。他的歌能寫到這個地步,可以說是舉世無雙的,他的文學造詣之深應該算是整個流行音樂創作界的第一人,無出其右。後來的林夕、方文山,包括我本人在內,都難以望其項背。林夕當年是被羅大佑發現的,後來一直追隨著羅大佑,羅大佑當年在香港發展的時候,那些粵語歌的歌詞都是林夕幫著寫的,包括《皇后大道東》等等。林夕後來被稱為“一代詞聖”,這當然跟他多年追隨羅大佑有很大的關係。
羅大佑在我們這代人心中就是神一樣的存在。2000年他第一次來到大陸,那時我們都已經三十多歲了,第一次看羅大佑的演唱會,幾乎都瘋掉了。羅大佑在上海開演唱會的時候,從北京包機、包火車來上海的大概將近一萬人,而且大多數人選擇坐火車,大家在火車上基本上都是一夜沒睡,高唱著羅大佑的各種歌曲,唱了一夜來到上海。我到上海後,就提前來到了體育場門口,就站在門口等,我想今天我一定能遇見很多原來覺得終生不會再見到的人,在人海里我一定能遇見。於是我就站在門口等,果然一會兒看見一個師兄,一會兒看見一個師弟,一會兒看見一個以前上海的好朋友。大家都三十多歲了,但懷著同樣的期待,一個個夾著小包全都來到了演唱會的現場。
羅大佑演唱會開場的時候,我記得特別清楚,沒有人報幕,沒有主持人,也沒有燈光,甚至沒有前奏,他深知他在我們心目中的地位。在黑暗中,我們看不見他在哪裡,他直接先唱出一個“我”字,開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