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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江氏的臉色從漲紅到鐵青,一直到宣沉淵不緊不慢地將話說完,一張臉已經徹底轉為灰敗。
從沒有哪一刻,眼前這個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讓她覺得這樣的陌生。
她看著他,他也毫不避諱地直視過來,那樣直接幾乎坦誠的目光讓她心虛,她深吸了口氣,將視線移開,落到腳邊地上的花梨木地板上。
陽光灑在地上,映出她微微晃動的神色倒影,那裡還有她方才用柺杖砸出來的裂紋。
“你聽誰胡說的?”老婦人聲音微微顫抖,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鎮定平靜些,“胡言亂語,你是我的兒子,我唯一的兒子......”
宣沉淵覺得厭煩,他都說得這樣的直白了,她竟還執迷不悟,也許是裝得太久了,謊言說多了,連自己也以為是真的了。
“當年承曜太子的舊部能將我帶出來送到母親手裡,母親就沒想過十幾年後他們還會來找到我,告訴我當年的實情?”
宣沉淵哂笑道。
“老西寧侯猜到了我的身世,對當年承曜太子一家被滅門的慘案心懷愧疚,便裝作不知地收留了新寡的母親,將我接進府中,給我改了名字,讓我與他的兒女一起長大,母親應該也在這些年侯府後院的富貴日子裡猜到了他為何會將母親抬為繼室的原因吧。”
江氏身子猛地晃了晃,她駭然閉上眼,手抓住扶手,勉力坐穩,待到心口劇烈的跳動緩和下來,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睛,原本還算清明的眼眸一片渾濁,好像一瞬間,什麼東西從她的身體裡抽離出來,連聲音都蒼老了快十歲。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江氏滿目蒼涼,渾身發冷,“這些年,你在我面前一副孝子的乖巧模樣,也是裝出來的吧。”
“論跡不論心。”宣沉淵振袖起身,低頭看著癱坐在椅子裡這個他叫了二十三年母親的女人,“我捫心自問,這些年,我做兒子,已經是夠好了。”
這些年他侍奉在她病榻前,從未表露過一絲的不耐與怨懟,哪怕她對自己有從小養育的恩情,也在這些年裡,一點一點地還清了。
連他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沒有享受過他一日的侍奉,宣沉淵眉眼微暗,江氏這些年對他的嚴厲總是大於寵愛的,那些日日夜夜對他的嚴厲教導,到底有多少是真的為他好,還是隻是想有一個出息孝順的兒子,以後長大了能在這侯府裡給她撐腰?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要一個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也曾偷聽到她命身邊的秦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