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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可他終究只是點頭:"謝謝,我忘記了"。慢慢地,一口口喝橘子水。
像小孩一樣的爸爸,因為身體原因,喜歡口味重的東西。好比,較之咖啡,他更愛喝橘子水。這樣聽起來,好象和魔法師已經沒有多大幹繫了。
是了。他慢慢失去了他筆直的身體和年輕的面板,茂密的黑髮,失去了強健有力咬胡桃的牙齒,改用小錘子把它們敲碎,帶著老花眼鏡把肉一塊塊挑出來。他失去了激情和矯健的步伐,很少再穿旅遊鞋。他再次去爬黃山的時候右腳受傷不能承力,變成了全家人的一個難題,不得已把行李分給我和媽媽,自己在山路的後方一步一步緩慢而無奈地挪動下來。他失去了壞脾氣,變成一個溫和而柔軟的人。不同的人變換著對他的稱呼,先生,伯伯,大叔,他會不會在第一個稱他為大爺的人面前懊惱地垂下頭去?沒有人再稱呼他小夥,同志,和魔法師。他還失去了靈敏的腦袋和清晰的記憶。無意識地多次問我"你昨天去了哪裡?"。
我昨天去電影院請你看電影了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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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著剛剛燒好的胡蘿蔔奶羹,一邊把住我的頭一邊往我嘴裡喂。一邊哼著咿咿呀呀的歌曲。看見的那時的爸爸。從我的瞳孔看見他頭上綴著的光芒。
他在後院收拾菜地。
他給我換尿布。剛換到一邊就措手不及地被我再次"荼毒"。
他一邊參加考試一邊照顧病倒的我和媽媽,像發了怒的獅子一樣在小路上飛快地跑來破去。
他走了很遠很遠,從這個地方走到城市裡去給我買一個阿童木玩具。
他那仍然保持著青年男子般剛毅的背影裡,蔓延著殘留的魔法師的靈氣。
爸爸已經完全快忘記了最初那些浪漫的口訣。與一切藍天白雲小鳥小鹿有關的全都如此。他在苦心研究的是怎樣調回城裡的法術,研究的是怎樣令女兒不再那麼容易發燒的配方。一日日,一日日地默默在心裡比畫著,睡下去的時候,身體像彎曲的山。終於走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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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後半生的魔法師,已經半百有餘。但家裡只有他能一口氣把純淨水桶扛上飲水機。我和媽媽在邊上哦哦地鼓掌。家裡只有他懂得怎麼令不見了圖象的電視機恢復原樣。家裡只有他知道從某某路到某某路應該怎麼走,我和媽媽像在聽天書。家裡只有他能說出國慶閱兵式上的這個是什麼彈,那個是什麼炮。家裡只有他知道另一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