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5)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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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晝瞟了眼縮在車後座椅上一大一小兩個姑娘,半扶著車門一直沒關。
他在原地站了會兒,看到虎仔走過來,才一揚手甩上,背沉下,靠住。
虎仔過來遞煙。
打火機咔噠響了聲。
修長乾淨的五指虛攏住在手心明滅攢動的火光,他避開愈發肆虐的風,側開頭點上煙。
越南煙,辣喉勁兒也大,騰騰煙霧噴薄而出,沿著他脖頸和側臉分明流暢的線條,緩緩地向上爬。
很快,被風吹散了。
傍晚的風不夠溫柔,在原地亂刮,煙迷了他雙目,傳來灼辣的熱意。
他默了很久,半晌,虎仔叩了叩車門,才敲回他飄忽的思緒。
“晝哥,走嗎?”
沈知晝輕輕吹了個菸圈兒。
長睫垂下,斂去眼底多餘的神色,眼皮耷拉著,透著些許說不出的倦意來。
他從那木屋裡出來,整個人就彷彿褪了一層顏色似的,嗓音亦沉悶低啞:“走。”
話如此說,他卻毫無動作,遠遠望著凝在天邊的那層昏昧不明的霞光,又出了會兒神。
白夜交替,暮色四合,一日之中的逢魔時刻。
說不出的詭譎。
待那霧色稍濃了,天色又喑啞了一度,看起來快下雨了,他的煙也抽了大半。
阿闞在屋子裡料理的差不多了,最後拖著個滿手是血的男人出來了,“晝哥——”
沈知晝咬了咬菸蒂,唇一繃,移眸過去,面無表情地看著阿闞揚手扔過來的那個男人。
他不住地發抖,血肉模糊的右手只剩兩根指頭。
被齊根切下的那幾個血窟窿裡顯出斷骨森白的形狀,慘狀清晰可見,景象駭人。
虎仔看著心驚,連連咂嘴。
倒是阿闞不鹹不淡地嘖笑起來:“就他,前幾天找綏哥要貨,說好一條冰,今天帶了那倆小姑娘過來,一開口就坐地起價要兩條,結果被綏哥剁了手指。”
“不懂規矩,是挺他媽活該,”虎仔跟著阿闞笑起來,“也就康綏死了,不然剩下這兩根也給你剁了餵狗。”
哈邁抖著痛到幾乎失去知覺的手,吞噎著眼淚,哀求道:“是我錯了……我的錯……是、是我不懂規矩……”
“晝哥,這人怎麼辦?”
沈知晝咬著煙,腳尖朝向地上的男人。
他從兜裡掏出一雙黑色的皮質手套,慢條斯理地穿戴,垂眸。冷冷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