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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
叢林皸裂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一點點可憐兮兮的狡黠:“原本是沒這個心思的,只想悄悄地走了,偏偏你讓我知道了他的心意,我就又不甘心起來了……等我死了,再把這一切告訴段戰舟吧……想了想,總覺得很委屈,我活著不圖他什麼,至少死了讓他也能為我愧疚一些吧……我阿孃常說,人死了,到了奈何橋頭,凡間若有人念著,喝孟婆湯會是甜的。”
這個要求令許杭眼前一亮:“好。”即便叢林不這麼要求,他也會告訴段戰舟的。
欠了的就要還,一報還一報,這是道理。
了無牽掛之後,二人交談了許久,牆壁上的兩個人影重疊搖晃,整個囚室看起來總不至於那麼悽清。
一問,一答,就這麼說著,煤油燈漸漸都快見底,囚室慢慢開始暗下來,聽到他們談話的,除了撲火的飛蛾,別無他人。
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叢林松了長長的一口氣,滿臉的輕鬆,望著許杭輕輕地笑了一下:“說了這麼久,好渴啊……許少爺,把你懷裡的東西,給我吧。”
許杭本在起身的動作頓了頓,連撣土的姿勢都僵在那裡,與叢林對視一眼,看著他清澈的眼眸,便知他看穿了。
這個傢伙,伶俐得很。
“還是被你猜到了…”許杭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瓶子。
叢林一見那玩意,就彷彿那根紮在肩膀的鋼針被拔掉一般解脫,看許杭的眼神也多了一份感激:“因為我知道,你是大夫,終歸是善良的。”
那是一瓶毒藥,是許杭煉製的最好的一瓶毒藥,飲下之後,四肢麻痺,心臟漸停,沒有什麼痛苦,看起來就像是暴斃一般。
他相信,即便被人視為草芥,叢林也寧願死得有尊嚴一些,飲毒自盡也總比在人前槍決來得體面。但是他一直在猶豫著,該不該拿出來。
把毒藥放在人前,等於在送人上路,這件事多少還是殘酷的。
將瓶子緩緩放到叢林的右手手心,叢林看了一會兒,慢慢地支起膝蓋,將瓶子送到嘴邊,想咬開蓋子,弄了半天都不得力,最後許杭替他拔下塞子,端在他面前。
叢林卻突然問了一句:“這個,是甜的嗎?”
生死之前,他關心的居然是這個。
許杭很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聲音來:“…是甜的。”
“真好。”
他露出了孩子討到糖一般的笑意,叼住瓶嘴,一仰頭飲盡,甜膩的毒藥順著喉嚨一路甜到胃裡,嘴巴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