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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還以為說的是蕙娘。現在看來,媒人真的只會騙人,家裡這麼多人,吃穿用度,銀子來去,都是蕙娘掌管著——幹嗎要編排人家。”雲巧把手縮回了狐皮攏子裡,道:“老爺是要面子的人。家裡三天兩頭地請大夫進來不說,老夫人一犯病,那聲響你也聽到過,大半夜地傳出去老遠,瞞不住誰。前五六年,不知什麼人傳謠言出來說是咱們老爺有個妾瘋了,老爺也就任那些閒人去傳,算是維持了老夫人的體面。老夫人原先還能時不時出來見個人,這兩三年可就實在瞞不住了——”
“我不明白。”令秧擺弄著雲巧放在桌上的鞋樣子,“就算外人知道了老夫人有瘋病,五穀雜糧,三災八難,又有哪裡不體面?”
“其實,我也奇怪。老爺為何那麼介意這個。”雲巧遲疑著,還是說出口了,“也可能,瘋病就是不大體面吧。”
“蕙娘也奇怪。”令秧托起了腮,“那麼喜歡張羅家裡的事情,可是就是不喜歡跟老爺說話,你我想找她過來吃杯茶都難,我來了這麼些日子,都沒跟她同桌吃過幾頓飯。”
雲巧不再回答了。
不過令秧的興致顯然又轉移到了別的地方:“過完年,哥兒就要娶媳婦了,聽說也跟我差不多年紀,也不知是個什麼脾氣的,要是我們又多一個說話的人就再好也沒有了。”
雲巧只是出神,並不回答。
“昨兒晚上老爺還說,這個年得過得比往年熱鬧些才好。”令秧眉飛色舞地說話的時候,沒在意雲巧出神地注視著她,“明年裡會有好幾件好事。哥兒娶親,你要生了,還說要是年末哥兒的新媳婦兒能再有好訊息,老爺就在祭祖的時候好生宴請全族。”大半年下來,令秧似乎稍稍胖了一點,臉龐更圓潤些,不過說話間眼神還是直勾勾地看著人,又會突然間直勾勾地盯住別的什麼地方——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那種眼神稱為“顧盼”,倒更像是埋伏在樹叢中等著捕食的小動物。
“老爺指定還說了,這些好事兒都是你帶來的。我可是猜中了?”雲巧笑吟吟地看著令秧漲紅了的臉。
“你好聰明。”令秧衝著她丟了一顆蜜棗,不偏不倚地打中了雲巧的肚子。
“我且問問夫人。”雲巧湊近了她,聲線軟軟地拂著她耳朵下面的面板,“夫人現在還害怕跟老爺同房麼?”
“人家才拿你當個體己的人,你倒好……”情急之下,令秧又想丟出一顆蜜棗去,可是發現小碟中的最後一顆剛剛被她含在嘴裡了。一時間手指停在小碟上空,臉窘得更紅。雲巧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