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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御史胸有成竹地道:“陛下,明州判官斷案之時,臣便察覺有異點了。第一,遠嫁外地多年的兩個女兒,多年不曾省親,如何便知道父親之死是被人所害?
徐寧死後,坊間可沒有流言傳播,有也傳不到淮南道去。這兩個女兒分嫁於不同的地方,又如何不約而同,彷彿商量好了似的千里迢迢回老家告狀?”
“第二呢?”
“第二,徐寧這兩個女兒,已出嫁多年。遠離家鄉十餘載,她們遠嫁這些年,因路途遙遠,極少還鄉。十多年的時間,不管是府上丫環,還是明州情形,都大有變化。
兩個遠嫁外地的閨女,如何一回來便能精準地找到一個藥鋪的夥計,一個府上的丫環,而且兩人一個不怕得罪當地計程車紳,一個不怕得罪當家的主母,毫不猶豫地替她們出面作證?
這丫環年歲也不大,並非其母親當年的陪嫁丫頭,這小夥計年紀也不大,可以說,這兩個徐家女出嫁的時候,這個丫環和小夥計也就一兩歲年紀。”
“還有第三麼?”
“第三,被指稱作了偽證,夥同田生和小田氏炮製徐寧遺書而被殺的那個窮書生,臣訪過,他在坊間名聲很好,而且在徐寧死後家境依舊貧困,如果他為人做證炮製假遺書,難道沒有豐厚的報酬麼?”
“嗯……”
“還有第四。”
“講!”
“徐家二女返鄉,狀告繼母兼姨母,還有她們的小舅舅時,其父已去世五年。五年前,那個小夥計才剛剛進入藥堂做夥計,對各種藥物都不熟悉,居然就能給人抓這種有毒藥物了?
好,就算他恰因年紀小,不知輕重,見錢眼開,五年前的事兒,他一個剛入藥堂的夥計,既不熟悉田生,也不熟悉藥物,還能清清楚楚記得某年月日,是田生到藥店裡來,在何種情形之下,買了何種藥物,用的什麼理由,這……只怕並不容易。”
錢御吏睥睨眾官員,道:“各位,誰能記得,五年前四月初九那天,你做了什麼?”
唐大寬微微一笑:“本官記得。”
錢御史一愣,驚愕地看著唐大寬。
唐大寬道:“那天,本官四十歲大壽,當時在朔州啊,本官可是好生辦了几席,足足來了數十位客人……”
錢御史語氣一窒,這可是他御史臺的上官。
就這麼個蠢貨,都能當御史大夫。
我錢某人十年寒窗,哼哼!
錢御史翻了個白眼兒,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