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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彷彿還有金佛,鍾言緩慢地站了起來,這一次,他感覺到了更多的不同。
他越來越覺著,自己應該是一個鬼,更像一個鬼,而不應該像人。
從放出了第一個燒死鬼開始他就有明顯的感覺,他會和身體裡的惡鬼深深共情,感受到他們死前的痛苦,以及痛恨那些讓他們變成了惡鬼的……人。
燒死鬼是被人以玩鬧的形式燒成了炭,燒死之後還有人笑問“他熟了沒有”。他應該是一個社會地位很低的人,走在街上也不顯眼,大機率是一個乞丐。在以前,乞丐可是隨街都是,街道上遠沒有現在這麼幹淨。乞討是底層人最主要的生活方式,有些人一家子都是乞丐,爸媽是,孩子生下來也是,代代相傳。他們死了也不會有人注意。
病死鬼是一個老婦,患有嚴重的肺癆,一生都在伺候人。她是這個家庭裡的隱形人,年輕的時候負責生和養,年老之後負責安靜去死。她被榨乾了一輩子的價值,死前想要喝口水都沒有人端來,死之前沒等來孩子們的眼淚,只等來了希望她早死的咒罵。
凍死鬼和自己一樣都死在河裡,他急著趕路所以要冒險從冰上渡河。他不是不知道冰層的厚度不夠,走上去很有可能一命嗚呼,但是他那一刻什麼都顧不上了,因為他需要錢。鍾言從冰凍中甦醒後就記著凍死鬼對錢的渴求,他是一個可憐人,可能只是為了賺一點小錢,買一個窩窩頭,或許是家裡急著等銀子用,便走上了早已碎裂的冰層。
女媧更是不用說了,幾乎被殺到滅跡。但哪怕女媧出生沒有尾巴,她們註定也是命運多舛的一脈,只因為她們的性別。數以百萬的女孩兒留在了嬰塔裡,或隨意丟棄,或折磨致死。
而第五個鎮墓獸,生下來便是有權官爺的陪葬品。他人生只見過一次陽光,便是下葬那日。
第六個鬼還沒出現,可鍾言已經夠了。
他痛恨人。
人人都說惡鬼恐怖,但誰又知道惡鬼何故?
是那些不平等的身份、不公正的對待以及殘暴的認知養出了惡鬼,若沒有人在先,哪有什麼怨?鍾言發自內心地可憐這些惡鬼,甚至還想到了隧道里出現的那個“高考女孩”。她叫女孩,就說明她的鬼形還是少女時期的模樣,那是她這一生最為燦爛輝煌的年華,芳齡剛好,學業有成。
她還沒有被家裡藏起全國數一數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她去讀大學甚至不要錢,那個時代國家大力扶持大學生,只要你去讀,不僅免費,每個月還有17塊錢的生活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