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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女人真麻煩,不識好歹。”
做上司的出氣筒以及代上司家屬受過有時候也是我們下屬的工作職責之一,所以我不敢抗議。只是後來實在忍不住告誡他一句:“適可而止啊,領導,過度的殷勤只會令尊夫人覺得,你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才突然轉了性,這個結論會令她格外生氣。”
“就算是那個原因,也是因為孩子的媽媽是她。”
“這麼煽情的表白,你應該回去跟程夫人講,跟我講做什麼?”
回辦公室思忖了十秒鐘,難道領導的意思又是要我代為轉達?不是吧,這個悶騷男,我敢打賭他不曾對她說過“我愛你”,99%的把握。當然,她跟他說這句話的可能性則更小些,也就0.1%吧。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這三個字,初戀以及向楠,他們都對我說過。當時以為它珍貴如金,如今知道它的價值有時是負數。
<h3>(三)</h3>
很早就認識了江浩洋,在飯局上。其實在我們混熟之前,每一次見面都是在吃飯,而且每一次都有我上司在場。
他們兩人有一點很神似的氣質,彬彬有禮,實則疏離,拒人於千里之外。只不過,程少臣更冷然一些,冰涼通透像多稜的水晶,被光一射,折出許多面,令人目眩迷惑。而江浩洋則隨和許多,溫潤如玉。他們倆的相處客氣而冷淡,彼此話不多,極少互相注視,但有一種奇異的默契。
只有一次單獨的相處,時間很短。那是程少臣跟沈安若的第一次婚禮,因為儀式並不在本地舉行,所以只請了極熟悉的朋友,客人並不多。江浩洋竟然也來了,最早的一個,送上禮金,寒暄了幾句便藉故告辭,連新娘都沒見到。程少臣將他送到樓梯口,因客人陸續前來,他不能走遠,於是吩咐我:“談芬,幫我送一下江處長。”
“您跟新娘很熟?”沉默十分無禮,只好沒話找話。我不認為他與程少臣熟到這種程度,想來是新娘的好友。
“對,我們是大學校友。”
原來如此。
“新娘知性美麗又溫柔。”背後說人壞話不可取,但說好話總是好的,何況我本發自內心。
“對。”江浩洋頓了頓,“當然。”
很久以後,我才明白,我這句話多麼的多餘。
後來江浩洋換了部門,職位越升越高,我的工作也隨著程少臣換來換去,與他聯絡得也漸多,但僅限公事。
那陣子出了個小車禍,人沒受傷,卻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