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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閉……還有,當然囉,你的玩具自然也會被沒收,還會在你的記錄上留下一個汙點。但是如果你說出我的名字,以後就甭想再和我做生意了,連一雙鞋帶或一包香菸都甭想我賣給你。我也會派人給你一點顏色瞧瞧。我不喜歡暴力,但你要了解我的處境,我可不能隨便給人擺了道兒,這樣我往後就混不下去了?”
“我懂,你不用擔心。”
“我從來不擔心,”我說,“在這種地方,擔心於事無補。”
他點點頭走開了。三天後,趁早上洗衣服的休息空檔,他走向我。他沒跟我說話,甚至沒看我,不過神不知鬼不覺地塞給我一張摺得整整齊齊的鈔票,手法就像魔術師玩撲克牌戲法一樣利落。這傢伙學得很快。我給他弄了一把錘子,正是他形容的尺寸和樣子。我把錘子藏在我的牢房中一個晚上,這種錘子不像逃亡工具,我猜如果想用這樣一把錘子挖地道逃出去,大約要六百年,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因為萬一把這玩意插在某人的腦袋中,他就再也別想聽電臺播放的流行歌了,而安迪一向跟那些同性戀處不好,我希望他們並非他真正想錘的物件。
最後,我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第二天一早,起床號還沒有響起,我就把錘子藏在香菸盒中拿給厄尼,厄尼是模範囚犯,他在一九五六年出獄前,一直負責打掃第五區的走道。他一句話也沒說,就飛快地把錘子塞進上衣裡,此後十九年,我不曾再看過那把錘子,等我再看到它時,那把錘子早已磨損得沒法用了。
接下來那個星期日,安迪在運動場上又走向我。他的樣子慘不忍睹,下嘴唇腫得像香腸,右眼也腫得張不開,臉頰有一連串刮傷。他又跟那些“姊妹”起衝突了,但他從來不提這件事。“多謝你的工具。”他說,說完便走了。
我好奇地看著他。他走了幾步,在地上看見什麼東西,彎下腰去撿起來。那是塊小石頭。囚衣是沒有口袋的(惟有擔任技工的囚犯在工作場合中穿的工作服例外),但是總有辦法可想,因此那塊小石頭消失在安迪的袖子中,而且一直沒有掉下來,手法真叫人佩服……我也很佩服他,儘管他碰到不少麻煩,還是繼續過他的日子,但世界上其他成千上萬的人卻辦不到,他們不願意或沒有能力這麼做,其中許多人根本沒有被關在牢裡,卻還是不懂得過日子。我還注意到,儘管安迪的臉孔透露出他碰到麻煩了,但是他的雙手仍然乾淨得一如往常,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齊齊的。
接下來六個月,我甚少看見他。安迪有好一陣子都被單獨關在禁閉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