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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不治之症。
那大抵是他這輩子最黑暗的時期,他痛恨這深府大院裡的一切東西,包括他無能的父親。不久他便被嫡母逐出霍府。他不過是個低賤的外室子,連族譜都不能被寫入,還有誰會在乎他的死活?
他眼睛才瞎不到半月,凡事都無法適應,自然無法回去隴州,唯有逗留在永安城裡。
那段日子過得頗為困苦,霍川至今想來,都不知自己當初是如何堅持走下來的。雖然他對永安城可謂深惡痛絕,可也是前年才回來隴州。他幼時同母親住的宅院仍在,只不過家僕早已離散,只有一個老管事還在每天灑掃澆花,這便是他如今花圃的管事。
霍川將那院子轉手,在城外建了座小花圃,聊以營生。
母親過世前一日他特意去山上寺廟進香,彼時,他心情積鬱,正立在支起的窗戶前冥思,忽而直欞門被撞開,馨香雅緻撲鼻而來。
正因為如此,他才對香味特別敏感。
大隆寺那夜是意外,當宋瑜嬌軟的身軀貼上來時,他的腦海中空無一物,呼吸間全是她芬芳誘人的香氣。
正因為痛恨父親的所作所為,他從不允許自己步父親後塵,既然輕薄了宋瑜,那就定要對她負責。
霍川倚靠在車壁中,雙目合起,劍眉低壓,耳邊是段懷清的喋喋不休,他對宋瑜的模樣津津樂道:“傳言果真不虛,恐怕聖人後宮都未必有人及得上她的好顏色,舉手投足優雅大方,你是如何跟人家扯上關係的?”
他念叨了一路,聽得霍川耳朵快起繭子了。
霍川不答,只道:“她聲稱自己丑陋無比。”
說完連自己都忍不住勾起嘴角,在宋瑜義正詞嚴地道出這話時,他便知她在撒謊。一時興起陪她斡旋,想到她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就忍不住失笑。
謝家的人都不是傻子,她若真醜,怎會連一點異議也無?何況謝昌還將她當寶貝似的疼著。
段懷清半晌沒出聲,末了頓悟:“定是你將人嚇著了!”
霍川不置可否,手撫著腰間玉佩。
一路上段懷清將宋瑜容貌從頭到尾描述了遍,玲瓏身段,明眸皓齒,豔若桃李。霍川的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她的模樣,配上一雙溼漉漉的淚眼,可憐巴巴地立在遠處望著他,霍川愣了片刻,徐徐地說:“菁菁近日已到達隴州。”
段懷清聲音果真消失,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他迫不及待地問:“她何時來的,此刻在哪兒?”
霍川漫不經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