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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其實是快死了的。
但那天,其實也是他無數次接近死亡的過程中微茫的又一次。
他不會仙法,身體虛透不能再提刀,行動比起那些根骨上佳、修為絕頂的仙門殺手,簡直不堪一擊。
他用盡了身上的香,迷暈了追他最緊的幾個人。聽書被纏住,無人接應。
大雪的秋夜寂寞綿長,街道清冷,遠處處處是暖黃的燈光,可是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沒有一處是留給他的。
無親無朋,師友盡散,一如他來,一如他去。
……這次應該是要死了吧?
他就那樣渾身是血地倒在了大街上,暈倒前隱約見到一個屠夫樣的男人蹲下來打量他,伸手要扶。
他還是下意識地、用盡一切力氣說:“別碰我,我是毒鮫。”
隨後他就感到自己被人拎了起來,往回拖。“管你毒鮫芭蕉的,大半夜渾身是血的,明兒別嚇著我姑娘。”
雪夜裡,殺氣在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奔襲而出,殺手從一牆之隔的地方走過了。
而他被丟去了一張草蓆上,周圍煨著藥罐子,滿室藥香。
顧聽霜說:“你才來西洲幾天?夢裡的被人追殺?你編故事也編得像些,我不是三歲小孩了。”
寧時亭猛然回過神,這下也才算是真正清醒了過來。
他燒得太厲害,一剎那有點分不清前生和今世。
只以為這是一個平常的、災厄還沒有發生之前的下午。
他定了定神,笑容一下子有些僵硬,想要解釋些什麼,最終還是閉了嘴。
可顧聽霜卻從他的神情變化中察覺出了某種異常,彷彿捕獵的狼王察覺出了獵物的意向——知道獵物在想什麼,才知道如何排兵佈陣、籌謀收網。
也只有做到這樣,才有資格在群狼中稱王。
寧時亭剛剛說的話中,明顯帶著九分真。
剩下的那一成假,則是來自他對於寧時亭這個人的不瞭解、不確定。
從未來過西洲,但是卻能隨口說出一段在這邊的經歷,如果是編纂出來的,好像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說謊的理由。
顧聽霜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隨後收回,繼續看向手裡的書本卷宗,決定暫時不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