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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時候只覺得自己大概出了什麼毛病。
倘若可以,他更願意把心拿出來看一眼,看看其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無端的狂喜與悲慟一齊在心中翻湧,明明該是鈍刀子剜心的觸感,又詭異地湧起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甜。
這是第一次,有人不是因為要揍他一頓而觸碰他。
洛棲已經意識到了這個骨瘦如柴的男孩兒大概沒有聽力,說話也很困難,她把筷子塞給他,拿了個碗,給他撥了些飯菜,又拿起碗,做了個吃飯的動作,示意他也可以吃飯。
看這孩子拿起筷子之後,洛棲自己也肚子餓極了,風捲殘雲地吃了起來。
兩個人,一盞燈,一頓飯。
這個場景將在未來持續好幾年。
洛一色一邊吃,一邊觀察洛棲,他默默記下了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那時候的他想,真好啊,終於有人來陪自己了,真好。
好到足以讓他忘記,他的父親,是洛大為。
洛一色做了個夢。
這是一個不想再做第二次的夢,就像被火車撞死前的回放,晃眼的白色的燈光,刺耳的開水壺燒開水之後的鳴笛,火車下齒輪和鐵軌碰撞,風和雲撕咬的夜空,還有恐懼,還有汗流浹背,還有模糊和眩暈。
洛一色並不是生下來就耳聾,他也曾擁有這世界所有的聲音,可他遇到了一個追求愛情的母親,一個暴怒成性的父親,在母親離開家,父親洛大為又一次喝醉之後,三歲的他發著高燒,暈倒在衛生間裡。
醒來之後,他就失去了他的聽力。
這個過程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他先是失去了大部分聽力,仔細聽的話還能偶爾聽見一些十分模糊的聲響,到後來,這些細微的聲響就都消失不見了。
他一個人被徹底地關在了世界默劇裡。
在那之後很多年裡,洛一色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也不說話,洛大為也沒想過和他有什麼交流,他只是喝酒,發癲,暈倒,然後繼續喝酒,發癲,暈倒。
聽說人喝酒喝多了會死,洛一色想過很多次,洛大為為什麼不死呢?
沒人注意到這個孤僻孩子的異常,也沒人關心這個孩子的死活。
直到有一天,洛大為居然又帶回了一個老婆,天知道他這副鬼樣子哪裡來的兩個老婆。
洛一色永遠記得他第一次見到洛棲那天,不是什麼灑滿陽光的中午,那一天天降大雨,烏雲把整個天空都壓得很低,但天還沒黑,天地之間只有很微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