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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冤家正在作殊死鬥。若有人當時看見我們,相信他會這樣認為。的確,相距數尺對峙著,每根神經都緊繃起來,彼此又虎視眈眈,我們兩人之間真可謂劍拔弩張。
敘述到這裡,已接近我所以對神提出控訴的關鍵所在;因此,理應不計一切代價寫下事實的全貌。但是,要徹底弄清在這些重大、靜默的時刻裡我到底想了些什麼,實在不容易。太常回憶反而把記憶本身給搞模糊了。
我想自己的第一個想法必定是:“她瘋了。”無論如何,對於詭譎莫測、不合常理得讓人容忍不了的事,我絕對全心加以摒斥,不容它闖入心門。這樣拼命抗拒,無非為了自保,免得自己心思狂亂,失去控制。
但是,呼吸平緩下來之後,我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地方太可怕了。”(我記得自己耳語似的說。)
這麼說來,她那看不見的宮堡,我豈不信以為真?說給希臘人聽,他們必定嗤之以鼻;在葛羅,則不然,因為葛羅人與神太親暱了。我們知道,在聖山上,在聖上最幽邃的地域——這使巴狄亞聞之心悸,連大祭司也裹足不前的地域——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人的心門再怎麼閉鎖,也排擋不了。是的,就是這樣。無所謂信不信,而是神那捉摸不定、茫茫無涯的惡作劇令人想起就怕——整個世界(包括賽姬在內)已經逸出我的掌握。
總之,她完全誤會我的意思。
“那麼,”她說,“這下子你可看見了。”
“看見什麼?”我問,這是裝傻,我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你怎麼搞的?這個啊!”賽姬說,“喏,這不是門嗎?瞧,這牆真是金碧輝煌——”
不知為什麼,一聽她這樣說,無名的怒火——父王特有的怒火——打從我心底燒起。我發現自己大聲狂喊著:“閉嘴!別說了!這裡什麼也沒有!”(雖然狂喊並非我的本意。)
賽姬滿臉通紅。這下子,她也生氣了。“如果你真的看不見,摸一下總可以吧!”她哭叫著。“摸摸它,拍拍它。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