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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打火石的顏色,而是轉為暖暖的紅色調。樹枝被沉沉的繡線菊壓低,飛燕草的新芽破土而出。哈羅德對著手中的辭典,認出了老人須、鐵角荷葉蕨、朝顏剪秋羅、羅伯特氏老鸛草、白星海芋,還發現從前叫他驚豔的星形小花原來叫櫟木銀蓮。乘著興致,他捧著辭典又走了兩英里半,一直到索華頓。並沒有像藥劑師說的下起雨來,哈羅德覺得十分慶幸。
眼前土地開闊,向遠處的山嶺延展。哈羅德途經兩位推著嬰兒車的年輕女士,一個腳踩踏板車頭戴花哨棒球帽的小男孩,三個遛狗的男人,一個徒步旅行者。他和一個想成為詩人的社工聊了一晚上,那人提議給哈羅德的檸檬水裡加些啤酒,哈羅德拒絕了。酒精給他的過去帶來了許多不快,他解釋道,還影響了他身邊的人,所以他已多年沒喝酒。他還提到奎妮,提到她喜歡把歌倒過來唱,喜歡出謎語,喜歡甜食。她的最愛是梨形糖果,檸檬果子露,還有甘草糖。有時她整條舌頭都會吃成紅色或紫色,但他從來不喜歡指出來。“我會給她遞一杯水,希望這樣可以解決問題。”
“你真是個聖人。”哈羅德講完自己的行走計劃後,那人這樣評論。
哈羅德嘎吱嘎吱地嚼著一塊炸豬皮,不停地說自己不是什麼聖人:“我老婆也會這麼說的。”
“你該看看我每天要對付的那些人。”社工說,“簡直讓你想放棄算了。你真的相信奎妮·軒尼斯在等你?”
“沒錯。”哈羅德說。“而且你堅信你真的可以靠一雙帆船鞋走到貝里克?”“沒錯。”他重複。“你害怕過嗎?在你一個人的時候?”
“剛開始會,但現在已經習慣了。我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社工聳聳肩問:“其他人呢?像我每天都要對付的那些人,你遇到這種人又怎麼辦?”哈羅德回想自己在旅途中見過的人。他們的故事都讓他驚訝和感動,沒有一個例外。這個世界已經多了許多他在乎的人。“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過路人,站在人群裡一點也不出彩。我也不會麻煩任何人。當我告訴他們自己在做什麼,他們也都能明白。他們回顧著自己的過去,也希望我能到達目的地。他們和我一樣,都希望奎妮能活下來。”
社工專心致志地聽著。哈羅德不禁覺得有點熱,鬆了鬆領帶。那個晚上他第一次做了夢。畫面還沒定格他就起來了,但血液從關節噴射而出的一幕依然留在腦海裡,如果沒有及時醒過來的話,肯定會夢見更糟的事情。他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想起母親離開那天,父親盯著前門,彷彿要用意念將門“砰”一聲開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