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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相矛盾之至!至‘日後’二字,前據電奏,難以劃清界限,但必須實有按據,方可懲辦,今又指出啟秀、徐承煜,均系空言,毫無實據。似此有意刁難,是何意見?”
兩全權大臣看罷電文,都是臉色陰沉,默無一語。好久,奕劻才說了句:“一派官腔,也不知道是那位大軍機的手筆?”
此時在西安的軍機大臣,以榮祿為首,其次是王文韶,再有一個是鹿傳霖,他是榮祿的岳父靈桂的門生,當陝西巡撫時,榮祿外調為西安將軍,頗加結納,以此雙重淵源,為榮祿保薦,剛入軍機。至於趙舒翹,由於是禍首之一,而且老家在西安,所以閉門侍母,已不到軍機上“行走”。所以榮祿在政府中不但當家,實際上是一把抓,而他是決不會打此官腔的。
“哼!”李鴻章冷笑一聲說:“我算算應該到打官腔的時候了!”
奕劻默喻其意,怕惹是非,不敢接話。只關照李鴻章儘快與幕友商議,如何挽回天聽?希望在年內能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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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還有十天!洋人可是不管的,他們的年,已經過過了!”李鴻章將那份電報使勁搖晃著,“想起來教人寒心!那位老太太自己沒事了,就該她發狠了!”
這是指慈禧太后。她一直怕惹禍上身,如今已可確定,追究責任至懿親而止,不會波及深宮。一旦置身事外,態度便自不同。李鴻章可以斷定,電報上的那“一派官腔”,完全是她的意思,因而有此牢騷。
“咱們也別想過年了。不過,行在不是這麼想,元宵以前,不下定死罪的上諭,那一拖下去,洋人肯答應嗎?”李鴻章看著他的幕友說:“無論如何得想個法子,在年內有個確實的了結。”
李鴻章的幕友很多,此時陪坐的,卻只三個人,一個是楊士驤,另一個也姓楊,就是戊戌政變中很賣過一番氣力的楊崇伊。上年外放為陝西漢中府,這是個“衝、繁、疲、難”的要缺,本來很可以展布一番,不想冤家路狹,端方由臬司調補藩司,成了他的頂頭上司。端方當京官時,與名士多所往還,而楊崇伊則專門跟名士作對,文廷式就在他手裡栽得好慘。度量不寬,而又好用權術、喜作威福的端方,為故交修怨,常找楊崇伊的麻煩,已有不能安於位之勢。正好李鴻章調補直督,進京議和,誼屬至親,拜託“老姻長”電調入幕,擺脫了端方的杯葛。
再有一個叫徐賡陛,字次舟,浙江湖州人,久在廣東當地方官,是個強項令,跟洋人辦交涉,不亢不卑,毫無假借,因而李鴻章特為將他從廣東帶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