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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也託我跟您說,謝謝您照拂,他在朝天觀裡閒來無事,抄了本張天師的《玄要篇》擺在真武大殿裡受香火。等著遲點兒送進宮來,為您避災擋邪。”
“李公公與我有恩。”傅元青回他,“他是位心善明事理的老人,孝帝在世時,他便對孝帝多有勸誡。後來傅家落難,他也曾多次讓人去浣衣局裡探視我。”
“師父說起過,也多是遺憾愧疚。”曹半安道,“他說其實若再上心些,您在浣衣局不會吃這麼多苦,落下一身病。”
清冷的那個早晨,先帝託孤時的景象浮現在傅元青的腦海裡。
他猶如世間最微末的蚍蜉,在養心殿的階下站著。
身著重枷。
雙腳赤裸。
然後就瞧見李才良從臺階而下,李公公眼神裡的憐憫和不忍,是他自落難後,第一次瞧見的善意。
其實在那一天之前,他已經快要放棄了。
他入浣衣局一年多,受到過無數的白眼和唾棄。曾經讀過的聖賢言論,在存活二字面前,都顯得滑稽和敷衍。一個人,連人都不是了,又怎麼談得上廉恥仁義?
是李才良掖袖的行禮,是他那一聲“傅小公子”,讓他知道,自己尚且是人,應存良知。
*
傅元青去看蹲在地上的青年人。
“半安,若當時先帝不曾命我做司禮監掌印,這個位置當時便是你的。”
“老祖宗千萬別這麼講。”
曹半安換了左腿,這邊的膝蓋,要淤青的更厲害些。
他邊揉邊道:“我那時候也不過少監。只因是李公公的徒弟,才有這種傳聞。後來聖旨下來了,聽說是您來管司禮監,我心裡不知道多高興。”
他又揉了一會兒,傅元青的膝蓋終於又暖又紅,似乎恢復了些活力,他這才小心翼翼的放下褲腿,把傅元青的雙腿放在了榻上,又用一床小褥蓋著。
他在外面倒了水,洗了手,又從配房裡端了壺熱水進來,問:“老祖宗,今兒晚上就在值房進些粥再回去吧?我已經讓下面人去準備了。”
“好。”傅元青看了看天色,同意了。
曹半安搬了張小几放在傅元青側手,他跟著傅元青許多年了,熟知他的習慣,知道老祖宗閒不下來,去拿了些內務呈文放在他的手邊。
傅元青,便翻看開春後三個月的內務開支。
曹半安思路敏捷,內務賬目各監各司的都讓他理得整整齊齊。又寫了一手好字,旁邊做了些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