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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秦宅裡的惡念都在他身上?
那隻手緊緊地抓他,拇指不斷擦過他的手背,戴著一枚碧綠的扳指。鍾言剛要接過紅綢扎出來的牽紅,又聽一陣緩慢的腳步聲過來了,急促的呼吸夾在裡頭,一步一停。
好濃的藥味!儘管蓋著紅蓋頭,可鍾言還是被燻著了。苦的氣息越來越濃,好不容易到了他附近,那陣咳喘勉強平息,鍾言又聽到好多家僕跑來跑去的,像是驚慌失措。
“大少爺您怎麼出來了!”
“郎中說您不能見風……”
“下人都沒長眼嗎?還不快攔著!”坐在前頭的秦老爺一拍桌案,“秦翎,你還不回去?”
秦翎?莫非這就是那病入膏肓的大少爺?鍾言起了玩心,很想掀起蓋頭看一眼,這秦家的一切都古怪得很。
“今日,今日是我成親,哪怕我不願……咳咳,不願,可還是我的婚事,怎有讓人代替的道理?”
“大哥,不是二弟我非要代替,而是郎中說你實在不宜挪動。你放心,大嫂她……”
“我是秦家長子,我說不用,咳咳,我說不用就不用!退下!”那人說話顯然已經十分費力,咳得肺腑都要穿透了,隨著他的發話,拉住鍾言的那隻手鬆了勁兒。
鍾言靜靜地聽,他是不願攪進誰家的宅院私事,總歸自己今夜就走,事不關己。而那位大少爺咳嗽得更厲害了,每往自己這邊走一步都要停一下。
“元墨,扶……咳咳,扶我,我過去。”
“是,少爺。”是書童的聲音,年歲不大,脆生生。
那人走得緩,喘氣卻急,十幾步好似走了半輩子,越靠近越有藥苦味。鍾言等了半晌,一隻冰冷的手才抓住了他,手背已經瘦脫了相,乾瘦的指尖沾了一塊黑色墨跡,像活生生砍豁的青松一樣瘮人。
好瘦、好苦的一隻手!鍾言起了好奇,反手摸向他的腕口,摸完後心驚難耐。怪不得要衝喜,這秦家的大公子命數已盡,心脈斷了大半,絕對撐不過這幾日。
這是喪事喜辦,恐怕奠禮都備下了。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的舉動,這隻手反而捏住了鍾言的手背。只是這一握著實沒有力氣,比幾歲小孩兒捏得還輕。
“你跟著……咳咳。”秦翎又劇烈地咳起來,咳了好一會兒,那口氣才緩緩出來,嫁了自己這麼一個將死之人,恐怕女兒家都會怕,於是便安慰,“你跟……跟著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