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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手腳冰涼,但臉卻死死地發燙。
你還很年輕,我還很年輕。我們不拿未來說事,只有沿著林子的路,走一會停下來擁抱在一起。你穿很普通的夾克,那年還憤世嫉俗又驕傲著,把自己想得很高。可卻是我都喜歡的。我全部全部都喜歡。你在我心裡代表了最純質的希望,它就是忽冷忽熱卻堅硬的東西。
沒什麼不好,沒什麼壞的,沒什麼是錯的。就是二十歲那會兒,一部電影也能改變人生的年紀。我們像被放到熱氣球上一般,不會也不屑考慮它總有失溫而降落的時候。只要世界可以在腳下有一刻一秒,那麼不論它燃燒的是什麼都沒有關係。
整整兩年裡,我在一家眼鏡店打工,把隱形眼鏡的這個特質那個特質背得滾瓜爛熟。每個禮拜換上新的促銷策略也耳熟於心。客人不要300套餐的,給他推薦180,直到最後在鏡片上悄悄提價,一半的客人沒有發覺,剩下一半發覺的客人用“哦,那我之前誤會了您的意思”來打發。晚上下了班,去對面的大樓下等你。你在給人做攝影助理。大部分是體力活。有時候一次帶三四個鏡頭,我想試著提一提結果差點兒沒摔壞。還有一次,說是在海邊給人拍婚紗,結果把測光儀給弄丟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但其他人撤走之後你還得捲了褲管在海邊一次次撈著尋找。
“見鬼。”最後東西還是沒有找到,但腿已經麻得動不了了,回來後在浴室裡拿熱水泡了半天。
我給你送毛巾的時候,看見你挽上去的褲子露著膝蓋,兩片很銳利的骨頭突出在那裡。上面還留了條據說是小時候留下的傷口。
我不覺得害怕。找個衛生間的空隙把自己擠過去從背後抱住你的腦袋。我們的路還很長,長到沒有任何計劃和現實能夠左右,是在異次元中的路。圍繞它的是藤蔓,然後它們會開出什麼花。紅的紫的,巨大的什麼花。
好像是,就好像我們可以在這個世界之外而活著,胸腔裡的熱流會撞擊著原來的固體的牆壁,讓它們完全破碎。
抵達更高遠的地方。
我沒有哭過。
有年我們坐火車去附近的海邊,抵達的時候不是旺季,整個海灘非常空曠。海風一如想像中的鹹澀,沒脫鞋子前已經有沙子鑽進襪子裡。我們找了塊靠岩石的地方,鋪了塑膠紙。我想去找點兒貝殼什麼來玩一玩,你笑著說這種沙灘是不可能的。我不信,找了一路,但結果確實屬實,到最後也只挖到幾枚指甲大小的海螺。甚至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海螺,因為它更像是裹著沙子的變形的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