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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嗎?”五妹的聲音幽幽的。
她站在門邊,眼睛睜得很大。但云嫂弄不清那雙黑亮的眼睛裡頭的含義,只感到女兒越來越怪了。
“怎麼沒有啊,它明明在那樹上,我們明明丟了兩隻雞。”
“雞還可以再養。”
她說了這句就走開了。
雲嫂想起她的那些黑環,竟然有點起雞皮疙瘩,於是在心裡嘆道:
“她的命真硬啊。”
雲伯挑了一擔麻鞋趕集去了。雲嫂去田裡扯草,沒有叫上五妹。
一開門就看到了它。它現在白天也來了,真兇殘啊。怎麼辦?想來想去想不出辦法,只好隨它去吧。她就關上院門下田去了。
太陽陰陰的,雲嫂隨時都在惴惴不安地聆聽。如果有什麼動靜,她就會立刻跑回家。但是一上午什麼動靜都沒有。她回家時,它已經不在那樹上了。不知怎麼,雲嫂感到那棵樹沒有了它反而有點寂寞似的,無精打采地立在那裡。難道她受女兒的影響了?
一夜平安無事。
現在雲嫂坐在門檻上納鞋底,那隻巨鳥就在對面的樹上。昨天下午它又啄死了一隻小豬崽,現場很慘。雲嫂記起了她父親生前的那支老獵槍,就向丈夫提起它。雲伯將那槍端在手裡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又放下了。他硬邦邦地說:“沒有用。”
“為什麼?為什麼?”雲嫂急躁地說,“這槍一點都沒有壞,去年雲保還借去用過,打了很多野兔。這槍好好的。”
“它是野兔嗎?”雲伯惡狠狠地吼了一句。
“那麼,你說它是什麼?它要讓我們完蛋!”雲嫂氣極了。
“它是——它是——呸!”
雲伯去廚房燒火去了。
雲嫂納著鞋底,兩眼茫茫,彷彿末日來臨。半天她才定下神來。她看見五妹挎著籃子從那土溝裡走過,她在打豬草。五妹一點都不害怕,也不把家裡的損失放在心上。這個小孩有點沒心沒肺的味道。每次雲嫂去找她訴說,她都是那句話:“不要管。”但是雲嫂注意到女兒有一個變化,這就是她去打柴也好,割豬草也好,都不再走得很遠了,她似乎在繞著這隻惡鳥轉呢。想到這裡雲嫂又有點興奮了。畢竟他們父女都沒有忽視這件事。他們會不會想出辦法來呢?雲嫂是婦道人家,這種大事不應該由她來拿主意,所以她只能乾著急。再看那貓頭鷹,似乎又長大了,像個老虎一樣蹲在那裡。
廚房裡面竟然響起了雲伯的山歌聲,聽得出他很激動。雲伯年輕時山歌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