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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龍虎吼連連,死力掙扎著,仍在竭力揮動禪杖。任長風又叫了幾聲,降龍的雙目中慢慢透出一點光亮,噹啷一聲,禪杖掉在了地上。他的喉頭翻滾著,吐出一串乾澀的話音:“我們……勝了?”
任長風大聲道:“我們勝了!”
降龍乾啞地笑了一聲,轟然倒下。
殘陽如血,黃沙飛揚,輕輕舞落在眾人身上。
他們守住了,終於還是守住了。
俠義這兩個字,終於沒在他們手下埋沒!
五千宋軍只剩下了不足兩千,這一場戰爭之慘烈,連任長風、龍八這樣久經沙場之人,都觸目驚心。郢城北門本是花嬌柳軟,但現在卻盡是屍體。大片的鮮血以及四處狼藉的殘肢碎肉組成無比巨大的一幅地獄變相圖,連綿地在城外鋪開,幾達兩裡許。
攻守最慘烈的城門處,城牆已被鮮血浸透。刀劍將城牆砍得斑駁陸離,幾非原形。
城門的正中央,有兩個深深的坑,依稀可以看出是兩個腳印。以這兩個坑向外,地上、牆上都彷彿刀削一般,切出了一尺多深的痕跡。那是降龍拼力施展瘋魔杖法,力敵兩萬金軍的結果。現在,他全身都裹著布帶,躺在床上,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任長風不住將內力灌輸到他體內,但他的經脈就彷彿死去了一般,了無半點反應。城裡最好的醫生也聚了來,針灸、醫藥,無所不用,才將他的性命勉強維續。
他實在脫力太狠,沒有長時間的調養,很難恢復。傷勢與他同樣沉重的,是龍八。他的雙腳骨斷折,又在戰場上支撐了這麼長時間,腿骨碎骨全都插進了肌肉中,極難清理。更可怕的是他的右掌,手掌齊根從腕上截斷,已不知丟到何處去了。森森白骨露出,這隻手已完全作廢。
全力施展血魔搜魂術後,他的武功已然盡失,宮九音之死,讓他的心也幾乎枯死,每每撫摸著那兩截斷琴,便不由自主地全身發抖。
是的,他苦戀十一年,雖身化為魔,卻仍盼望能重擁伊人的夢,從此化為泡影。
此後,天長地久,讓他寄身何處?
獨孤劍不知道該去向何方,他身上的傷口都開始痛了起來,長久的殺戮讓他的精神極度衰竭,幾乎支撐不住,但他仍要睜大血目,使勁握住手中的長劍,架在飛紅笑的脖子上。
兩人同騎,耳鬢廝磨,飛紅笑的體香淡淡傳來,獨孤劍乾涸的心潮不禁有了些微的波瀾,又煩又亂。一忽兒想到他與飛紅笑數度共經患難,一忽兒想到茶庵寺中飛紅笑為她施展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