尛葮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2002年,發生了很多變化。大街上賣盜版磁帶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VCD;韓流席捲華夏,HOT、李貞賢,動搖了四大天王的位置;四處張貼的都是《還珠格格》海報,滿大街響的都是片尾曲《雨蝶》的聲音……
我記憶特別深,因為同一年我出獄。
我入獄時還是1999年冬,本以為即將警校畢業的我,可以如願穿上即將換髮的99式制服,成為一名新世紀執法者。
可就在臨畢業的最後半年,我因為一個女孩,被判處了兩年零六個月徒刑。女孩叫周舫雪,是我當時的女朋友。
她是隔壁衛校的校花,因為幾個社會青年入校騷擾她,導致我最後被認定為重傷害。而穿制服這件事,則成為我永遠的一個遺憾。
花河監獄的鐵大門被拉開,這座北方江城特有的溼熱撲面而來。正是夏季,空氣裡混雜著奇怪的化學品味兒。
“王猛,出去好好生活!別再進來了!”獄警老沐說了一句,然後把二十塊錢路費塞進我手裡。這足夠我當時坐公交到火車站,再坐綠皮車返回原籍的。
“知道了,政府!”老沐平時很照顧我,否則我剛進去的時候,很可能被一幫人打死。
我鞠了個躬,兩年半的時間,不能說讓我變慫了,只能說學乖了!
有人說:監獄是男人最好的大學。
我覺得有點兒片面,不過又必須承認:他的確給我補充了很多新知識。讓我除了執法者該懂的那一部分,又多出了犯罪分子該懂的那一部分。
而最關鍵的還是讓我明白了那個事實:
撐死膽兒大的、餓死膽兒小的,規規矩矩那一批,永遠只能是一群倒黴蛋兒。而機會,卻留給了那些遊走在黑白邊緣,甘於用命運賭博的人。
頂著溼熱的空氣,一時間我不知何去何從。
最想回的當然還是警校,我對花河這座城市的記憶幾乎全是它,可它與我似乎已變成黑白兩個極端,我回去又有什麼用呢?
衛校我也不能去,周舫雪之前曾看過我兩次,可畢業後就離開了這座城市。畢業本就是分手季,何況對一個罪犯而言?
除她之外,我家裡的任何人都沒來看過我,我知道是覺得我丟人。我爸當初為我考上警校,曾大擺宴席,收回了不少份子錢。現在肯定覺得:半輩子的臉都被我丟盡了。
瞅著手裡的二十塊錢,我心裡突然就冒出個想法:我一定要混出個人樣兒來,讓你們重新正眼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