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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沉,月影黯淡,前幾日斷續地有雨水,蟬鳴都歇了大半。
夜裡便格外寂靜,只偶聽到有風吹過的沙沙聲。
晉王的遺體被挪到了仁德堂後廳,那裡地方較大,相對遠離道路,容得下許多人,又足以隱蔽風聲。
相雪露則低眉順目,招待慕容曜在仁德堂的書房飲茶。
慕容曜坐在花梨木松竹漆背椅上,一手轉動著茶蓋,一邊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四周的陳設。
此處是慕容昀生前最常待的地方之一,歸置整潔,擺滿了他的手稿和喜愛的書籍。
雖然斯人已逝,但此地仍維持舊貌。
“聽說皇兄生前對醫理頗有研究?朕觀這書房之貌,確有不少醫書孤籍。”慕容曜忽然問。
“回陛下,是的。先夫近年體弱,越發對俗務失了興致,倒是對醫術有了些鑽研。”相雪露答道。
慕容曜聽罷,沒有立即回話,而是從一旁的書匣中抽出了一本泛黃的古籍。
他抖了抖書封,翻開幾頁,唇角的笑意加深:“想不到這本記載著世間奇毒的孤本竟在皇兄的書房裡。”
相雪露投過去目光,看了兩眼:“這本書,臣婦從前好似也看到,先夫拿出來看過,旁的就不太清楚了。”
慕容曜將書本合上,重新放了回去:“醫毒相通,根源乃是一家,皇兄對毒理想必也有涉獵。”
“只是,醫人者難自醫,著實令人嘆惋。”慕容曜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好似頗為惋惜。
“皇兄英年早逝,於逝者,死去元知萬事空(1),一了百了,雖然可惜,往後反而無什麼苦痛。”
“對於生者,往後餘生漫漫,才是無邊孤寂。”
“皇兄似乎太無情了。”他垂眸,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留下陰影。
“拋下妻子,徒留下不到二九之齡的您。”
他的聲音很淡,也聽不出來太多對慕容昀的指責之意。
但相雪露不知怎的,陡然就一陣輕微的心悸。
沉默了半晌後,她鬼使神差地抬頭問了一句:“陛下,您相信鬼神之說嗎?”
“不信。”他眼眸深邃,眉目英挺,正襟危坐,格外端正。
領口嚴絲密縫地繫著,雖穿著黑色龍紋常服,卻依舊沉澱著不容忽視的帝王氣息。
強勢地橫踞在這一方書房之內,宣示著存在感。
“朕只信,事在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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